华,燕暮寒此次立下赫赫战功,得到的奖赏就是从王廷铺到军营的几百杯酒。

&ep;&ep;城中清了道,街上没有一人,王上同各部首领乘车先去了城门,远远看着燕暮寒一步一停,从王廷喝到了城门,脸色青紫。

&ep;&ep;穆尔坎将摇摇欲坠的燕暮寒接到怀里时,他已经喝懵了,浑身烫得厉害,一个劲儿地嘟哝着冷,间或夹杂着几声含糊不清的长安。

&ep;&ep;像是在撒娇。

&ep;&ep;穆尔坎不知道“长安”是的含义,但他知道燕暮寒受这份罪的原因。

&ep;&ep;斩杀各部选送的副将是大罪,若是一路攻破南秦大都,王上定然会出面保下燕暮寒,但燕暮寒放弃了,他在四水城前撤兵,自作主张,给了南秦喘息的机会。

&ep;&ep;据说军报传回王廷的时候,王上气得摔了最喜爱的一套玉器,那玉器是东昭送来的,雕刻了北域三十六部的风光。

&ep;&ep;如果玉器没有碎,今日的奖赏也不会变成百盏赔罪酒。

&ep;&ep;看着燕暮寒喝完所有的酒,王上与各部首领便回宫了,宫中早已设下宴席,灯火葳蕤,鼓乐笙歌,将要彻夜狂欢,庆祝大军的凯旋。

&ep;&ep;穆尔坎将燕暮寒扶回帐中,塔木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红着眼睛给燕暮寒擦拭手脚和头脸:“将军会不会出事?”

&ep;&ep;“不会的,我闻过那些酒,是用价值连城的药材泡的,对筋骨有好处。”穆尔坎托着燕暮寒的头,眉心紧蹙,“虽然无害,但一直醉着也会伤身,先给将军灌两碗解酒汤。”

&ep;&ep;解酒汤是用草药熬制的,气味难闻。

&ep;&ep;塔木刚端过来,还没喂,就被燕暮寒一把打翻了,他皱着鼻子,双手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鸣声。

&ep;&ep;像一只受伤的小狼崽子。

&ep;&ep;穆尔坎想掰过他的头灌解酒汤,被塔木拦住了:“你还要去参加宴席,别在这里耽搁了,我照顾将军就好。”

&ep;&ep;穆尔坎是三十六部公认的勇士,在此次南征中表现优异,又有穆离部的推举,王上特地召他进宫,参加庆贺晚宴。

&ep;&ep;按理来说,穆尔坎只是一个小小的营长,与各部首领一同入席不合规矩。

&ep;&ep;王上此次邀请,是在对外放出信号,告诉所有人他要厚赏穆尔坎,重用穆尔坎。

&ep;&ep;“可是……”

&ep;&ep;“没什么可是的,我从小跟着将军,肯定能照顾好他。”塔木火急火燎地催促,“你若是因为将军迟到了,其他人肯定会趁机诋毁将军,万一王上……这样的惩罚太重了,将军命硬才挺过这些年,他是肉体凡胎,哪里受得住一次次的伤害。”

&ep;&ep;穆尔坎抓住了关键字眼:“这些年?”

&ep;&ep;燕暮寒在北域的风评并不好,这种不好是多方面汇集起来的,从出身到性情,从言行到经历,几乎处处为人诟病。

&ep;&ep;但燕暮寒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运气,他得到了长公主的青睐,饶是王上也得给几分薄面。

&ep;&ep;阵前斩杀将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唯有他做得,也唯有他能安然无恙,还得到了王上的夸赞。

&ep;&ep;这样受尽恩宠的燕暮寒,过去被一次次罚过吗?

&ep;&ep;穆尔坎离开后,塔木重新端来一碗解酒汤。

&ep;&ep;燕暮寒不喜欢甜食,也不喜欢苦味,但他平日里的自制力强得可怕,从来不会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ep;&ep;塔木一度觉得他成熟得不符合年纪,仿佛背上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他快速成长,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ep;&ep;“将军,将军,喝了解酒汤……”

&ep;&ep;燕暮寒以前也醉过,但没醉的像今天一样厉害,自制力已经指望不上了,塔木抓耳挠腮地想办法。

&ep;&ep;什么才能刺激燕暮寒,让他乖乖喝了解酒汤?

&ep;&ep;塔木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ep;&ep;尽管不愿意看到有人能左右燕暮寒的决策,但事急从权,塔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压低声音哄着:“将军,把解酒汤喝了,喝完就能回家,回家就能见到祝珩了。”

&ep;&ep;这一招果然有用。

&ep;&ep;燕暮寒艰难地睁开眼:“祝珩来了?”

&ep;&ep;这两个字所指向的人永远都能影响燕暮寒,能让他清醒,也能让他疯魔。

&ep;&ep;燕暮寒喝完了解酒汤,意识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雪片,昏昏沉沉的,仿佛很快就要落下,仿佛又会被风吹起,在庭院翻飞,落到他心上人的门前。

&ep;&ep;祝珩来北域了。

&ep;&ep;祝珩在家里等他。

&ep;&ep;于是醉得不甚清醒的燕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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