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岳公子给的那份纸条本来就只是手稿当中第一部分,连这种蛊具体操作运用的法子都没写全,哪里会写怎么解毒善后?”卫霖收了那纸,又从药箱里取出几瓶药递给屏风后面的医女,“而且——女帝自视甚高,她研制出来的蛊,据说解法就只要她自己知道,为了能够更稳妥的控制她想要利用的人,她从来不会将解蛊的法子留下来。而制蛊的方子,则是在她驾崩之前全部焚毁了的。”
&ep;&ep;聂阳谢氏,本身就是个叫人讳莫如深的存在,更别提现在还沾上了由谢婈楠所制的蛊。
&ep;&ep;“那要怎么办?”殷述本来心中还抱了几分希望,此时却忍不住暴躁的跳脚
&ep;&ep;暴躁的跳脚,“那个谢婈楠根本就是个为了巫蛊邪术和权势而走火入魔的疯子!相传当年为了夺位,她以蛊术操纵朝臣,亲手将自己生父阖族全灭,曾经的大封,问鼎天下六百年生平盛世的第一王朝也在她手中一夕颠覆。她的手段,绝非人力可敌,如果是出自她的手笔留下来的蛊,怕是——”
&ep;&ep;曾经的聂阳女帝谢婈楠,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个穷凶极恶的疯子,她甚至连对御史言官都用铁手手腕打压控制,勒令不准任何人议论她的功过是非。她我行我素,专横霸道,以至于后世流传的正统史料中,是没有留下与她有关的任何一个字的记载的。这现世当中人们议论的有关她的那段往事,多是百姓们口口相传,和一些野史记载留下的。
&ep;&ep;有关她生平的记录都不尽不实,更遑论她留下来的蛊术手稿了。
&ep;&ep;去哪里找解法?
&ep;&ep;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愁云惨雾的神情。
&ep;&ep;宋楚兮的体力不支,医女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ep;&ep;几个人也不好都挤在她的屋子里,随后便就各自先行散了。
&ep;&ep;卫恒从后院出来,一抬头,就见殷湛正站在右边的一处亭子里,微微仰面朝天,闭目养神。
&ep;&ep;这个时候,卫恒其实知道他不想被人打扰,可是宋楚兮的情况凶险,也不是回避的时候,于是他想了想,还是举步过去。
&ep;&ep;“王爷!”
&ep;&ep;殷湛没动,也没说话。
&ep;&ep;卫恒在他身后站了片刻,还是试着开口道:“王妃那里——”他不敢提及任何消极的字眼,权衡之下就只能回避了,只隐晦的建议道:“是不是叫人去接小郡主回来?”
&ep;&ep;如果真要有个什么好歹,母女两个至少也得最后再见一面的吧?
&ep;&ep;殷湛没动,却是唇角微弯,勾起一抹自嘲的讽笑。
&ep;&ep;他摇头,“不必了!”
&ep;&ep;宋楚兮之前没提,那就说明她不想这样。
&ep;&ep;如果她的过不了这个坎儿,她是不希望殷黎在她身边的,她们母女两个之间虽然关系很好,但就目前来说,那种感情却还没有太深厚。
&ep;&ep;失去一个至亲之人的痛,能少一个人承受就少一个人吧。
&ep;&ep;所以明知道自己此次凶险,她依旧忍了,没提有关殷黎的任何一个字。
&ep;&ep;如果她会就这么死了,那么就不如不叫那孩子知道,她就是她的母亲……
&ep;&ep;甚至于,这件事她都是瞒着殷湛的。
&ep;&ep;因为知道任何人对她身上的蛊都无能为力,又何必叫这种痛苦又变成了他束手无策的无奈?
&ep;&ep;这个女人,有时候一意孤行的真是叫人恨不能直接掐死了她,可偏偏,冥冥之中他却知道,她做的没有错,因为——
&ep;&ep;对她此时此刻的处境和正在经受的痛苦煎熬,他是真的无能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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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蘅芜苑。
&ep;&ep;岳氏和长城一行回去的时候,那庄园内外已然一片狼藉,有侍卫在往来清理尸体和血迹。
&ep;&ep;“少主呢?还好吗?”长城问道。
&ep;&ep;“是!少主一直在屋子里,没出来!”那侍卫回道。
&ep;&ep;“死伤了多少?”长城又问。
&ep;&ep;“您带人冲杀出去之后,他们的人就没再恋战,被冲散撤走了一部分,双方都有不少人挂了彩,但其实死的人不是很多。”那侍卫回道,“具体的,要清理之后小的才能告诉您。”
&ep;&ep;“嗯!我知道了。”长城颔首,回头对赫连煜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