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房清幽,焚香袅袅。

《鹿鸣朝日》挂画下,云极观主弘真子随性盘腿而坐,捧着一卷经文,细细研读。

身旁瑞炉吹着铜壶呜呜吐雾。

经文翻动间,不觉焚香已尽,寒灯渐暗,豆大微光依旧不掩那炯炯有神之目。

“哒哒哒……”

倏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脚步声,随后柴门敲响。

“进来。”

来人是云极观都管、弘真子师弟轩真子,相较于弘真子满头乌发,他已然头发斑白,面沉斑点。

不知是不是俗务所累。

“师兄,昌兰城惊现五甲大妖,屠城汲血以为血食资粮!”

“你说什么?”

弘真子蓦然抬首,一脸震动:“昌兰城不是已经伏诛妖祟了吗?”

“那是前日之事,据说,此妖寻衅借口,便是为那伏诛妖祟报仇!”轩真子一脸严肃道。

“坏了,昌兰城仅一座天宝寺可堪大任,但自从觉悟高僧圆寂之后,便佛光蒙尘,怕是难挡此妖。”

弘真子脸色凝重起来,说话间,豁然起身,就要降妖除魔而去。

“师兄且慢,那五甲大妖已经伏诛!”

“伏诛?莫不是有高人路过?”

“师兄慧根一如往昔,不过,师兄定然猜不到此高人是谁?”玄真子又道。

弘真子不言,细瞧师弟神色,那苍老面庞下,是阅尽人间沧桑之色。

便是这人间沧桑,却不掩浑浊双眸几分得意,几分震撼!

“莫非与云极观有关?”

“师兄果然聪慧过人!”

弘真子松了一口气,思绪急转:

“能斩五甲大妖者,或炼神出窍,吞阳吐月;或炼炁纳天地造化,以道术斩之;或存思明志,感悟大道……”

思绪流转间,弘真子眸光一闪,道:“莫非是智全师叔?”

“非也!”

“守真师兄?”

“非也!”

“……神一祖师?”

“非也!”

“那会是谁?”

弘真子迷糊了,能数的他都数了,剩下的,也只有他勉强可斩五甲大妖。

这还是在五甲大妖不逃不跑的前提下。

“说来师兄定然不信,此高人为我等同辈,道号:衍真。”

“衍真……”

弘真子目露茫然起来,同为真字辈,令他感到有些熟悉。

然而对于这个道号,他却一脸茫然。

“衍真为天全师叔记名弟子,柴房守心三年,不辞而别。却是去了华阴山,在山野修了间茅屋道观,苦修甲子,数日前,方才出山,据说,是为了回云极观。”

轩真子一脸感慨万千。

“苦修甲子?莫非已有百年道行?”

“疑似甲子不到。”

“那怎斩那五甲大妖?”

“舍身取义,以兵解之法出阴神,又跌而为聻仙,这才将其斩之。”

啪嗒!

寥寥几句话,蓦然将弘真子手中经书惊落,抖起袅袅微尘。

身为云极观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几句话代表着什么?!

“消息可准确?”

“我特意差遣三路阴神探查,又托了西山城刘仙家堂口加以印证,基本属实。”

轩真子沉声道。

身为云极观都管,总领一切大小事务,怎么可能情况不明,便来禀报?

“师弟遗蜕在哪?”弘真子声音颤抖问道。

“师弟兵解前,曾托昌隆镖局镖头骆飞白护持其遗蜕回归道门,我已遣阴神暗中护持,想来已经快到西山城了吧!”

“大善!明日,云极鸣钟,降阶奉迎,恭迎衍真真人回观!”弘真子沉声道。

“谨遵观主之命!”轩真子郑重作揖,领命而去。

兔升乌坠。

翌日,前来上香信众,皆惊讶发现,云极观气氛有异。

道门上下,皆黄冠道袍,妆容肃穆,甚至连平日最为活泼的道童,也收敛起三分性子。

好奇询问,才知今日有真人遗蜕回门。

真是奇了?

何等高人,有此待遇?

日上三竿,道门钟声,长鸣山野。

在悠长钟鸣声中,一辆马车风尘仆仆而来,在云极观正门外,停了下来。

“云极观众弟子,恭迎衍真真人回观!”

悠长唱号声中。

云极观主弘真子戴黄冠披道袍,一身道门正装,降阶奉迎。

有观礼信众,回去宣扬说:

当日,有仙鹤落其门,环绕真人遗蜕,久久不愿离去。

民间闻之,啧啧称奇,纷纷好奇猜测那真人身份。

直到数日后,有昌兴城百姓投奔西山亲戚,一个足以载入地方志的传奇故事,终于广为人知。

大家这才方知,云极观所迎真人,究竟是谁!

一时间,云极观香火大盛。

却说云极观将衍真遗蜕迎回山门之后,便补齐名册,坐龛而葬。

第二日,云极观主弘真子授法箓证其法职,名所录之神界,以通达神灵。

云上大殿三清神像下侧右侧边缘,悄然多了一座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