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如果发现了朱逆的踪迹,先不要打草惊蛇,盯住他,争取一网成擒!”

……

就在山东巡抚明兴和他手下的一堆马仔们商量着分兵的时候,朱晓松正站在泗水边上眺望曲阜。

朱晓松感到十分纠结。

单从感情上来讲,朱晓松十分希望能去一趟曲阜,毕竟孔圣人的家庙和坟茔都在那里。

身为一个饱读四书五经的网络写手,去拜谒孔夫子的坟茔并且清理门户应该是十分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清理什么门户?

当然是替孔夫子他老人家清理门户咯!

你想啊,孔夫子他老人家平日里十分注重华夷之辩,“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这句话就是明证。

但是吧,孔夫子他老人家的那些不屑子孙们却是丝毫不在乎什么华夷之辩,连儒家六艺都丢的一干二净,而一旦遇上国难之际便会金来降金,元来降元,甚至还在南宋初年闹出过三家衍圣公并立的笑话。

到了大明将凉未凉之际,被大明优先了近三百年的衍圣公府更是早早的就给多尔衮上了劝进表,邀请螨清主子早点儿来奴役中原。

到了后世倭奴进犯中原的时候,同样被建奴优待了近三百年的衍圣公府干脆通电欢迎倭奴,大力宣扬中倭共荣。

所以,这种平日里饱受国朝优待却只会打着孔圣人旗号横行乡里,临危之际双膝抢跪的垃圾,是不是在给孔圣人抹黑?倘若孔夫子泉下有知,也必定会顿足捶胸,高呼家门不幸。

而朱晓松平日里熟读四书五经,又常习君子六艺,放在螨清时期那就是妥妥的儒学大宗师,当然有责任也有义务替孔夫子清理门户。

但是从理智上来讲,朱晓松又觉得不能现在就去曲阜。

现在去曲阜,固然能早早的清理掉孔夫子的不孝子孙,但是清理完之后呢?

毕竟是衍圣公府嘛。

在他们干的那些破事儿没有大白于天下之前,衍圣公府那就是螨清所有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过早的替孔夫子清理门户,只会让天下人说他朱晓松如何如何残暴,只会倒逼天下的文人士绅们集体倒向建奴。

关键是朱晓松现在闹出来的声势还不够大,就算是砸了衍圣公府,建奴那边也能立即推出一个新的衍圣公来,意义并不是很大。

与其如此,倒还不如等一等。

按照衍圣公府那些怂蛋们一贯的尿性,只要朱晓松表现出潜龙之姿,他们就会给朱晓松写一份劝进表。

所以,与其现在砸,还不如等什么时候朱晓松打下半壁江山了,或者等什么时候朱晓松完打下山东了再砸。

而且,再当着天下人的面砸了衍圣公府的怂蛋们替孔夫子清理门户,感觉上肯定会比现在就砸更爽。

所以,摆在朱晓松面前的就是要么现在砸了小爽一波,要么就等以后再砸大爽特爽。

前者爽起来的程度大概就相当于两百块钱简单推个油,后者爽起来的程度大概就真当于两千块钱做个套。

纠结了半晌后,朱晓松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反正早砸晚砸都是砸,那就不如留着以后再砸,

朱晓松恋恋不舍的望了曲阜一眼,呸的一声往泗水里吐了口唾沫,说道:“走,咱们去泉林寺借住一晚。”

泉林寺在泗水县东五十里陪尾山下,“寺之左右,皆深林茂树,有大泉十数,渟泓澄澈,互相灌输,会而成溪,是为泗水……以泗泉在东,又多古林,故曰泉林。相传‘子在川上’即此处”。

朱老三却是吓了一跳,问道:“咱们不去陪尾山上夜宿,反倒要去泉林寺?大哥就不担心泉林寺的僧人跑去官府告发咱们?”

朱晓松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别忘了,陪尾山上有钱聋老狗的临时行宫,而此次钱聋老狗下江南,十有八九会去曲阜,只怕陪尾山上的行宫也早就已经开始准备迎驾。”

“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咱们既然当了上山落了草,就该有个山大王的样子。”

“这次咱们就大张旗鼓的抢了行宫,再一把火将之烧掉,也算给钱聋老狗添点儿乐子。”

“所以咱不怕他们去告发,就怕他们不去告发,要不然钱聋老狗怎么能知道陪尾山行宫被抢被烧的消息?”

说到这里,朱晓松又不禁有些唏嘘感慨:“这次陪尾山的行宫是没机会迎接钱聋老狗了,不过咱这身份可比钱聋老狗高贵的多,也算是陪尾山行宫的荣幸。”

朱老三却一脸懵逼的问道:“那咱们到底是先砸了陪尾山行宫?还是先去泉林寺?为什么不能砸了陪尾山行宫后直接在陪尾山行宫休整?”

朱老三感觉自家大哥有点不对劲儿,居然连先借宿还是先砸场子都说不明白了?

再结合自家大哥之前有事儿没事儿总是往曲阜那边打量的事儿,难道说曲阜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大哥?

朱晓松也知道自己被衍圣公府给勾的有点儿魔征,努力让心绪平静下来后揉了揉脸,说道:“先去泉林寺借宿,明天再砸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