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堡,坐落在一片名叫七星塬的山塬之上。

所谓塬者,四面陡峭而顶上平坦之高台状地形也!

战乱时,这种地形最是易守难攻。

这七星塬上有水潭七处,罗列如北斗七星,相师术士皆以为此乃极佳之风水宝地!

事实上,葛家自始祖一辈定居此地以来,家中确实也是人丁兴旺,能人辈出!

其中,第三代祖先葛道玄,更是得窥天道,羽化成仙!

至今堡里还有玄祖庙,合堡之人,祭祀甚恭。

其后,又有第七代先祖葛维正,生时为当朝大吏,殁后为地府二殿阎王楚江王座下判官。

堡里也为其单立一祠,名曰:正祖祠。

从此以后,葛家天上地下都有人护佑,在人间也出了很多大官,理所当然地便成了桑林县的名门望族。

如今这七星塬上,葛家的本族人,已经足有两千多户!

而塬下依附葛家的外姓人,更是达五千户之多!

当然,这还是在连年战乱、瘟疫、妖鬼作乱导致人口大减的情况下,若是在昌平时期,这人口只怕还要再翻个几倍才够!

按照族谱,葛家嫡脉如今已经算是传到了第十八代。

这代家主名叫葛传兴,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正房生的嫡子叫葛羽,一个小妾生的儿子,叫葛翌。

两个儿子如今都成了家。

大少爷葛羽好学上进,已然在家中独当一面。

二少爷葛翌因是庶子,从小便不受待见,早早又死了生母,长大了更是不学好,整日游手好闲。

父兄深以为耻,待他成亲之后,便让他搬到了本家最外围的一处三进别院里,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

今晨,暴雨初歇,阴云未散!

葛翌的别院堂屋檐下,却有一名劲装女子手拿棍棒,叠腿斜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假寐着。

此女五官线条清晰立体,眉目如画,虽未睁眼,却仍掩不住一股勃然英气!

许是因为经常锻炼,又身着贴身劲装的缘故,身形也显得尤其玲珑凹凸,曲线毕露,竟是连一丝赘肉也无!

俄而,门外一名小厮匆匆来报:“禀二少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女子没有动,眼睛也没睁开,只是开口问道:

“过点了吗?”

小厮抬眼看了一下旁边桌上放着的更漏,小心翼翼道:“刚过了一丢丢……”

“哼!”

女子一声冷哼,吓得小厮一个哆嗦,忙道:“小的这就去带二少爷过来受罚!”

“不用!”

外面却响起了一声气势十足的回应。

“坏了规矩,自当受罚,何须人带?”

来人说得义正辞严!

话音未落,便已经转过照壁,大踏步走到檐下。

此人当然便是葛二,或者说是葛羿和葛翌的共同体。

一站定,他便挥手支走小厮,

然后……

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女子脚下,腆着脸笑道:

“娘子,为夫这身体已然……”

“转过来!撅好!”女子不为所动,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

“遵……遵命……”

葛二果然跪着转了个身,然后撅起了瘦得都快没肉的屁股,颤颤巍巍地趴在了地上。

“昨晚跟那小妖精去了辘角巷是吧?”

女子扬起了手中棍棒,却没有立即动手。

或许是觉得这种悬而未斩的感觉,更能消磨人吧。

“呃……是!娘子如何知道?”

葛二显然犹豫了一下,因为昨晚这身体不在他手里,他得问问葛羿。

“啪!”

一声脆响!

棍棒和葛二的屁股发生了亲密接触,但却只打在少得可怜的肉上,而不曾伤及肉后的骨。

这可就需要高超的技艺,以及经年累月的娴熟操练了!

“问什么答什么!规矩都忘了吗?”

女子拉着长音,不怒自威!

葛二这边疼得浑身颤抖,却只是咬牙忍着,丝毫不敢出声。

很明显!

问什么答什么,不准反问,被打了也不能叫!

这些都是规矩!

“元道长说你这回怕是回不来了。老娘就叫人连夜给你备好了棺材。不成想,你倒是又回来了。”

女子冷冷一笑,又道:

“那正好,打今个起,你就给老娘把殓服穿好,天天睡在那棺材里吧。省得死在了外面,还得着人去抬你!”

“啊?这……呜……”

葛二刚想抬头抗议,屁股上却又是一股剧痛传来,疼得他赶紧咬着牙又把头埋进了跪着的膝盖之间。

“行了,今个就只轻轻打你这两下。去后面沐浴净身,然后把殓服穿上吧!”

女子说完这句,便把棍棒往桌上一放,闭上眼睛,又假寐起来。

“知,知道了。”

葛二挣扎了半天才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便往后面第二进院子走去。

不过,刚一离开女子的视线范围,他便鬼鬼祟祟地躲到了一棵大树后,看看周围没人,便立即自言自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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