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愣愣看着宴淮,宴淮却已经慢条斯理也吃了一口,露出来赞叹的表情。

&ep;&ep;他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什么稀奇做法没尝过,偏偏觉得这荒郊野外的一家驿馆大厨手艺非凡,做出来的鸡肉软嫩可口,又吃一口才笑着提醒季安吃饭。

&ep;&ep;然而季安还傻着,眼神儿里带着些躲闪的期待。

&ep;&ep;宴淮明白过来,又喝一口鱼汤,做得很鲜,暖和着肠胃十分舒服,笑着说:“谢谢我们安安,很好吃。”

&ep;&ep;眼神里的期待被满足,季安心里忍不住冒出来高兴的泡泡,垂着头悄悄地抿着嘴角开心——他真的很想、很想为少爷做些什么,想让少爷开心,但这又和之前想让辛弛开心有点不一样。

&ep;&ep;对辛弛,是只要主子开心他就很高兴,可对宴淮,他希望让宴淮开心的人,是季安。

&ep;&ep;一餐饭吃得很满足,宴淮更是比平日还要多吃了一碗饭,季安欢欢喜喜收拾了食盒送出去,又乖乖回来,陪着宴淮消食看书。

&ep;&ep;他很安静,能两三个时辰都不发出一点动静。

&ep;&ep;自从有了季安,伺候宴淮看书这事儿藿香就不干了,藿香静不下来,而季安却很喜欢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守着宴淮。

&ep;&ep;平日里,宴淮看书,季安就在一旁练字。

&ep;&ep;他写的字都是宴淮教的,想学哪几个字了,宴淮便规规矩矩写一份,给季安临摹。

&ep;&ep;此时便还是如此,宴淮看着季安乖乖铺纸研墨,问他:“安安今日想学什么?”

&ep;&ep;季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坏习惯,想事情的时候会咬笔杆,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耳根就红了。

&ep;&ep;他不敢看宴淮的眼睛了,声音也小了,像是含在喉咙口里不敢吐出来:“我……我想写少爷的名讳。”

&ep;&ep;他紧张极了,吸了一口气屏住,磕磕巴巴地问:“可,可以吗?”

&ep;&ep;宴淮没绷住,嘴角挑起来,声音带着笑:“当然可以。”

&ep;&ep;听见他声音里的笑意,季安耳根红得更厉害了,却还是抿着嘴唇,一比一划、认认真真地照着宴淮给的字临摹。

&ep;&ep;季安坐着的样子很乖,拿笔的姿势是宴淮重新教的,姿势有板有眼,透着一股孩子气的认真。

&ep;&ep;刚学,写出来的字也还有些不成样子,明明是和教的人用的一样的写法顺序,那些横竖撇捺到了他之后却根本不听话,组在一起就变得歪歪扭扭。

&ep;&ep;季安写完悄悄看宴淮一眼,看见少爷的目光落在书本上,便悄悄将笔搁在笔架上,偷偷地将自己写的那张纸折起来,又偷偷往衣袖里面塞。

&ep;&ep;太丑了,要藏起来,悄悄扔掉,等练好了再写。

&ep;&ep;然而宴淮却看书好不认真,一点动静就被惊动,瞟一眼身侧小孩儿的小动作就笑了,使坏去拉季安的胳膊,笑着说:“怎么藏起来了?给我看看。”

&ep;&ep;季安红着脸,难得不听话,细细弱弱地反对:“不要……”

&ep;&ep;宴淮还要逗他,故意沉下来声音:“不给?”

&ep;&ep;季安难为情坏了,手心里的纸都要叫他揉坏,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宴淮看见自己写得东倒西歪的两个字,明明他写得很丑的字也不是没有给宴淮看见过。

&ep;&ep;他红着脸,好半晌才忽然灵机一动,望着窗户外头的雨幕,生硬地转移话题:“少爷,雨下大了呀。”

&ep;&ep;雨下大了啊。

&ep;&ep;辛弛望着外头的雨势,还是拿了油纸伞,披了件蓑衣,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

&ep;&ep;这样的雨天,实在适合去将季安接回来。

&ep;&ep;蓑衣一挡,油纸伞一遮,谁也看不出跟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ep;&ep;等天晴了,找个机会带季安出去,谁也不会多嘴问季安怎么忽然又回来了。

&ep;&ep;便是他爹娘问起也无妨,齐三伺候得不尽心,他用不惯,还是季安体贴,就又叫回来跟在身边了。

&ep;&ep;辛弛将一切理由都安排妥当,往宴府走路的步伐都相当轻快。

&ep;&ep;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这小东西如何了。

&ep;&ep;辛弛想,季安那样胆小,肯定吓坏了,又那样离不开他,肯定又偷偷哭过不知道多少次,就像当初被自己派去庄子上那样,万叔说他吃饭走神儿,睡觉也睡不踏实。

&ep;&ep;雨实在有些大,辛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忍不住想,季安看见他,一定会先惊喜得傻住,直愣愣地望着他,眼眶会跟着泛红,就像他生辰宴上一样,眼睛里的思念藏都藏不住。不过肯定又很快就害怕起来,担心自己要罚他,可怜巴巴地跟自己说“少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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