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芷萱冷眼看着她哭闹,终于淡淡道:“我自然为你打算过,今日一过,你可出府、上吊、投井……”
&ep;&ep;春桃一听林芷萱这话,吓得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只怔怔地看着林芷萱。
&ep;&ep;林芷萱却伸手去缓缓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丫头,你这算什么?我不过是当众说了你两句,你便在这里寻死觅活,那之后你跟着我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些屈辱,我都忍得,你怎么就忍不得了呢?”
&ep;&ep;春桃懵懵懂懂地看着林芷萱:“姑……姑娘……您在说什么?”
&ep;&ep;林芷萱缓缓收回了手道:“我是在给她们提醒儿,同样也是给你提个醒儿。我既然罚你,自然是你以前总归有事情做错了,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与其在我这里寻死觅活,倒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在我手底下挣回你头等丫鬟的名分,日后,在那些今日嘲笑你的人面前扬眉吐气。
&ep;&ep;当然我也知道,我今日让你受辱,你难免心生怨怼,你说的不错,像你这种的丫鬟,我最好的法子,便是将你逼死,一了百了,至少也该赶出府去。众所周知,府里受了罚的下人都是不能再用的,因为他们难免会不忠。所以日后我也会更加防范于你,你要从我手里再做回头等丫鬟,着实不易。
&ep;&ep;只是不知,你可还有这等骨气?”
&ep;&ep;春桃双目圆睁一动不动,仰头看着林芷萱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心思千回百转,终于缓缓地郑重地给林芷萱叩首:“春桃唯姑娘之命是从,从此往后,只忠心姑娘一人。”
&ep;&ep;林芷萱对她淡淡一笑:“那我便看你日后的言行了,你且去吧。”
&ep;&ep;春桃应声:“是。”
&ep;&ep;恭敬退下。
&ep;&ep;林芷萱叫了秋菊和冬梅进来伺候,两人小心守在林芷萱身边,冬梅眉眼间都是犹豫。
&ep;&ep;林芷萱笑着看冬梅:“你有话要说?”
&ep;&ep;冬梅仿佛被惊吓地“啊”了一声,急忙道:“没有,没有……”
&ep;&ep;林芷萱看着冬梅惊慌的样子,像是刚刚被自己的气势给吓到了,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十分的可爱,林芷萱心都软了,却有心逗她,虎着脸道:“你可怕我?”
&ep;&ep;秋菊自然是看出了林芷萱眉眼间狡黠的笑意,在一旁掩着嘴偷笑,冬梅却是真的害怕了,低着头不敢看林芷萱,战战巍巍地说:“没……没有……”
&ep;&ep;林芷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旁的秋菊也是跟着笑出了声,冬梅却不明所以,无助地看了一眼林芷萱,又看看同样在一旁笑作一团的秋菊,这才回过味来,跺了跺脚:“姑娘!姑娘吓我!”
&ep;&ep;林芷萱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袋:“你怎么这么笨?”
&ep;&ep;复又牵过秋菊的手,对她二人道:“我对你们如何,我醒来那夜便表过心迹,你如今又来怕我。”
&ep;&ep;“没……没有……冬梅只是……只是……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这样的姑娘。”冬梅低着头说。
&ep;&ep;林芷萱闻言却是愣住了,不太习惯,不太习惯。忽然她发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来不来得及让她们习惯这样一个自己,命运的未知让她如骨在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像来时一样无措地走,所以明明知道自己房里丫鬟赏罚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却还是忍不住草草办了。
&ep;&ep;看出林芷萱的恍惚失神,秋菊缓声劝着:“慢慢习惯就好了。”
&ep;&ep;这话不知道是在劝冬梅,还是在劝林芷萱。
&ep;&ep;冬梅点头,林芷萱也是对她一笑,复又问冬梅:“你适才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ep;&ep;冬梅拧着小眉头道:“冬梅……冬梅只是觉得,既然……既然春桃姐姐已经知错,姑娘何不将她大丫鬟的名分即刻还给春桃姐姐。”
&ep;&ep;林芷萱却只是慈爱地笑着摸着冬梅的头:“真是个心善的小丫头。你却不知这人世间啊,最难辩的就是人心,她一句话而已,你便信了她?有时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经历了这些事,我倒是渐渐不敢信人了。”
&ep;&ep;冬梅似懂非懂,只是仰头看着林芷萱:“姑娘怎么这一病醒来,说的话,我都渐渐听不懂了,就仿佛……就仿佛……”
&ep;&ep;林芷萱低头淡笑着问她:“就仿佛怎样?”
&ep;&ep;秋菊看着林芷萱缓缓道:“就仿佛姑娘经历了场人生……”
&ep;&ep;林芷萱脸上的笑越发的萧索凄凉,握紧了秋菊的手,似叹息又似感慨地唤了一声:“秋菊啊……”
&ep;&ep;午后林芷萱派秋菊去探望了林若萱,秋菊回来道虽然那夜热水沐浴,但林若萱还是感染了风寒,不过秋菊已经自作主张去请大夫给林若萱诊脉开了药,并且嘱咐了刘婆子每日仔细煎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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