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门大街是什么样,这一圈走下来,有何感想?”汤皖问道。

仲浦先生从出了东交民巷,就一路眼观八方,一路走,一路沉重,沪市的那座城太干净,太雄伟,太壮丽。而这座城,太低矮,太脏乱,太愚昧。

此刻,突然间被汤皖问到这个问题,仲浦先生的心情也是异常的痛心和失望。

“你每天看的这座‘他国之城’,压力不比我小,难呐!!实在是难!!!”仲浦先生哀叹着,发出长长的感慨。

汤皖从窗外伸出头去,迎着偏西的日光,刺的眼睛迷迷糊糊,只能大致的看到街上,一个个人影在晃动,幸亏是能发出声音的。

向着远处看去,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正坐在树上,安于现状的小猴,脖子上系着一根铁链子,麻木的盯着眼前的人群观看,下面正是它的同伴在表演节目。

那小猴突然眼睛一动,望向了鸿庆楼的方向,视野里渐渐的出现了一辆黄包车,车上坐着一个剃着平头,带着眼镜,留着一瞥八字胡须的青年人。

这个青年人刚从曰本回来,准备去任《晨钟报》的主编,连赶了好多天的路,这会浑身正是疲劳,一边眯着眼,一边和车夫搭着话。

突然听到了街边传来了一声惨叫,青年人立刻睁开眼,让车夫停下车,冲着围着一圈的人群走去,拨开阻挠的人群,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衣衫褴褛的妇女跪坐在地上。

妇女情色焦急,双眼流泪,手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这孩子五六岁模样,眼神空洞,嘴唇干裂,无精打采,一看就是生了病。

“求求好心人!救救!!我的孩子吧!”

“谁要是能救我的孩子,我愿意给他当牛做马!”

周边围观的人却只是指指点点,看着凄惨求助的妇女,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会愿意来大街上求助呢。

只是看着这妇女的惨状,任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都会心生同情心,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悲愤道:

“这狗日的念头,人活着连个畜生都不如!”

“这孩子也是命不好,摊上这么个病,都是穷病惹得!”

“穷人的命,就不是命啊.....”

“孩子啊,下辈子别投胎做人了!”说这话的白胡子老者,慢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十枚铜板,轻轻的放到妇女面前。

“诶....这个世道啊,老百姓的死活都不管,就知道争权夺势,悲哀啊!”又一个路人咬牙切齿的喊道,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放到妇女面前。

随后,围观的人群里,大家都窸窸窣窣的掏出一枚两枚的铜钱,但是看病是肯定不够的。见此,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年轻的学生。

眼睛红红的,向着围观的群众,呼喊着:

“求求你们,多给一些吧,就当我借你们的,我是高等师范的学生,肯定会还你们的。”

任这名学生再怎么哀求,地上也只是多了几枚铜板而已,对于看病实在是杯水车薪,年轻的学生还是不放弃,继续哀求路人的帮助。

有的路人实在不忍心,就说道:

“诶....我们也是平老头百姓,也要过日子的,再给的话,今天就没饭吃了。”

“是啊,我们再怎么帮,也无济于事啊!”

.......

地上跪坐的妇女把面前的钱都整理好,把孩子轻轻从怀里放下,然后对着人群磕了三个头,带着哭腔,大声的感谢道: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围观的人群只能发出一声叹息,见况于心不忍,但又实在是无能为力。

为了能救自己的孩子,这个跪坐的妇女,从地上摸起一根碎稻草秸秆,慢慢的插到乱糟糟的头发上,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上。

豆大的眼泪滴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声响在所有人的心里响起,妇女的举动再明显不过了,她要把自己卖了,来救自己的孩子。

年轻的学生怔怔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孩子;看着头贴在地上,插着稻草的妇女;看着无能为力的路人,这一刻心里的渐渐起了一丝火苗。

突然,一道愤怒的爆呵声在众人耳边响起,一个穿着短褂,露着胳膊的男人,穿过人群,直奔妇女面前。

一把揪掉妇女头上的稻草,要把妇女扶起来,可是妇女不干,气的这个男人,脱下自己的鞋子,就往妇女的背上打去。

一边留着泪,一边打着,一边嘴里用命令的口吻,喊着:

“站起来,别丢人现眼!”

妇女就是不起来,头上都磕出了血,披头散发,凄惨的喊道:

“我要救我的孩子,你救不了,还不让我救,我不管,我就要救孩子。啊啊啊啊........”

男人一听,顿时怒了,手里的鞋子,用力的打在女人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这下旁边的人开始指责道:

“你是谁啊?就来打人!”

“对啊,你快停手,不然叫治安队了!”

.......

年轻的学生,立刻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这个男人,却被这个男人一把推开,猩红的眼睛,盯着众人,狂喊道:

“她是我媳妇,我管我媳妇,怎么了?”

然后又把地上的妇女拉起来,这回却是没有了命令的口吻,反而是哀怨的祈求道:

“快跟我回家吧,求求你,不要丢人了。”

“我不管,我要救孩子!”妇女眼泪巴巴的哀求着男人。

男人看了看躺在地上,没有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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