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姚诚飞面色平静的和姚紫珊一同往学校去办理入学手续。这句话不只是说给姚紫珊听,也是在提醒他自己。

&ep;&ep;他的未来在首都,在第一学府,三和县只是他踏进高考之门的暂时落脚点而已。今天遇到的这些人,一年后就各奔东西不会再见了,没必要耗费自己的精力在这些事情上头。

&ep;&ep;“我知道了诚飞哥,对了吴叔叔那边有消息了吗?”

&ep;&ep;姚紫珊口中的吴叔叔叫吴恒,是姚诚飞的亲生父亲,因为有过长期留洋的经历,十年浩劫刚来没两年,就被举报打成了黑五类。还是最后想尽办法逃去了香江才免于被抓去劳改批|斗,不过代价也是巨大的,从此便跟家里人断了联系。

&ep;&ep;而吴恒当时已经十多岁的儿子吴诚飞,也被托给了挚友姚家抚养,甚至不惜改姓为姚。也就这两年渐渐开始平|反,姚诚飞才有了跟生父那边联系的希望。

&ep;&ep;听罢姚紫珊的问话,姚诚飞眉间转瞬便带上了愁绪,抿着唇遗憾地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多提。

&ep;&ep;这头气氛沉重让人满面愁绪,而出了书店的苏容那边却正相反。

&ep;&ep;三个人硬是走出了一行人的气势,嬉嬉笑笑地往着布店赶。

&ep;&ep;沿途看到卖小商品的铺子,都要走进去看两眼。一旁陪着姑娘家逛街的苏仕伟不仅丝毫没有不耐烦,那股兴奋劲儿甚至比苏容还要高。

&ep;&ep;就是手太皮,不买的东西他要是好奇了也会上去摸两下,这种人最是招店家讨厌,连带着苏容俩人都没少受白眼。每当这时苏容就会跟刘晓月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尽快溜之大吉。

&ep;&ep;自打穿来这儿年代,苏容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琴高村,镇上都没去过。明明就月把的时间,却感觉像是被困了几十年似的,这会儿可不撒了欢的逛。就是那些卖竹筐簸箕的铺子,她都觉得稀罕。

&ep;&ep;待三人走到布店的时候,店内竟然站了不少人,闹哄哄的比沿途的其他铺子都要热闹不少。苏容在心里默算了下日子,差不多这个季度的布票刚发下来,难怪都跑来扯布,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扯布不要布票呢。

&ep;&ep;这家布店是用两间相连的门面打通的,所以还算宽敞,即便涌进去不少人也并不显得空间逼狭。

&ep;&ep;顺着三面墙壁摆放着一排排的货架,上头整整齐齐的码放各色的布匹,一直到抵到天花板,旁边还竖着把木梯|子,显然是为了拿布方便。靠外一层是一圈半人高的玻璃货柜,里头不只摆放了布匹,还有不少衣扣拉链之类的小配件。

&ep;&ep;穿着统一白色制服的员工,正在柜台里头忙活。量尺寸裁布,一块划粉一把剪刀就能搞定,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ep;&ep;“这县城里的布到底是比镇上花样多多了,小妹,你要不扯身红料子穿穿?你皮肤这么白,穿红的指定比刚刚书店的丫头好看。”

&ep;&ep;刘晓月一脸激动地拉着苏容往柜台前头挤,瞧着中间那块最是显眼的红色布料眼前一亮,忙指给苏容看。

&ep;&ep;七九年也才刚结束动荡不久,绿蓝灰穿了十来年,似乎是女人爱美的本性被压抑了太久。急需色彩鲜艳的衣物来释放宣泄,所以足够明艳的红色便格外的受欢迎。像是乡镇上的小布店都很难才能订到一匹。

&ep;&ep;而扯红料子的女同志基本上都是拿来做红裙子,要做就做成花朵一样的大裙摆,还要上半身极其修身的收腰款式。原先越是规避什么,现在越是往前冲,一股‘叛逆’引导的时尚已然来临。

&ep;&ep;虽然现在在三和县看到的穿红裙子的姑娘还比较少,但县城之外的大城市却早就流行了起来。几乎做到了年轻姑娘们人手一件,或长或短,一眼望过去都是火红的色彩,俨然形成了一种新的潮流,奔放自由的色彩时代。

&ep;&ep;像刘晓月这类经历了政|治|风潮影响着装的岁月,喜欢红色很好理解。但是苏容她不一样啊,她只是个半道儿上车的,此时还无法跟这些姑娘们感同身受。在刘晓月的强烈安利下,苏容毅然决然地给自己裁了块素净的嫩黄色布料。

&ep;&ep;“小妹你看我穿这颜色好看嘛?”

&ep;&ep;安利无果后,刘晓月便开始给自己选布。苏容正在旁边挑选配裙子的衣扣,听见刘晓月的话便抬头看过去,是一块浅蓝色的纯棉布料。

&ep;&ep;苏容比照着刘晓月的肤色打量了两眼,果断地摇头:“这蓝色太浅了压皮肤,显得人没精神,四嫂要是喜欢蓝色,你瞧那块宝蓝色波点怎么样?没浅色那么吃皮肤,花样还比较活泼,不管是做成裙子还是套装都比较显精气神。”

&ep;&ep;说着伸手一指旁边那条白底蓝波点的布料。

&ep;&ep;刘晓月顺着苏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料子她刚刚也看了,原还觉得一般,现在听了小姑子的话,倒是觉得越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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