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当然觉得冰箱很无用。”

&ep;&ep;……倒的确是挺像她的逻辑。

&ep;&ep;谢云持轻声笑了笑,继续看着纪明月。

&ep;&ep;纪明月还不忘征求他的同意:“难道你不会这么觉得吗?”

&ep;&ep;“我们家……”他的语气很自然,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小时候没有冰箱。”

&ep;&ep;纪明月蓦地怔在原地。

&ep;&ep;她一时间莫名有些窘迫起来,忍不住低了低头,声音也弱了下去:“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这么问的。”

&ep;&ep;谢云持太过于泰然自若了,好像刚才说的并不是他自己一样。

&ep;&ep;“没事,我不觉得以前的日子有什么不能提的。虽然小时候挺穷苦,但好像还挺快乐的。”

&ep;&ep;纪明月抬眸看了看他,又别开眼,“你读中学那会儿好像经常挺忙的。”

&ep;&ep;谢云持点头:“是挺忙的,时间管理还挺难。”

&ep;&ep;那时候她在学校鲜少能看见谢云持,他总是一下课就出去做兼职了,她记得谢云持最忙的时候竟然同时做了三份兼职、还得兼顾自己的学业。

&ep;&ep;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温饱竟然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ep;&ep;谢云持依旧坦坦荡荡:“毕竟那时候我父亲住院,开支特别大,家里又欠了很多债务,我妈妈一个人完全顾不过来。总得吃饭,不出去做兼职会饿,饿了就得吃甜的。”

&ep;&ep;“……”

&ep;&ep;怎么话题又绕回了原点?

&ep;&ep;纪明月一向伶牙俐齿,可这时候也一时间有些语塞。

&ep;&ep;她那个时候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能知道谢云持中学时有多么艰难困苦,但他现在提起来当时,却好像一点诉苦和抱怨的意味都没有。

&ep;&ep;坦然得仿佛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经历者一般,甚至提起来还能开开玩笑。

&ep;&ep;纪明月回了回神,又问,“你那时候真的觉得快乐吗?”

&ep;&ep;“还不错,起码我父亲是真的疼爱我。要说唯一的遗憾……”谢云持垂了垂眼睫,“可惜我父亲还是没有治愈,去世了。”

&ep;&ep;纪明月呼吸一滞。

&ep;&ep;她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又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都特别无力,谢云持忽然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ep;&ep;谢云持轻笑两声:“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没什么。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父亲去世后,我妈妈就带着我嫁进了时家,我这不就衣食无忧了吗?”

&ep;&ep;他又说,“况且大家有目共睹,叔叔对我这个拖油瓶还挺好的。”

&ep;&ep;纪明月听懂了,他说的“叔叔”指的就是时辰的父亲,君耀的董事长。

&ep;&ep;她又在心里思索了一番。

&ep;&ep;按照谢云持所说的话,他就是一个继子,时家就这么让他当上了君耀的总裁?

&ep;&ep;而且据纪明月所知,这个总裁并不是一个空架子,相反,谢云持在君耀简直有相当大的话语权。

&ep;&ep;除了基本上已经不再管事的时父,谢云持在公司已经有了绝对掌控,而时家独女时辰似乎也对这些权力毫无兴趣的样子。

&ep;&ep;除非……

&ep;&ep;谢云持是时父亲生的,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ep;&ep;就连上次她迷惑了很久的“不是同母异父、两个都跟父亲姓但是姓氏不一样、还是医学生物意义上的亲兄妹”都有了解释。

&ep;&ep;谢云持和时辰的确是亲兄妹,谢云持应该也是时父亲生的,或者说,是私生子。

&ep;&ep;至于谢云持说的“跟父亲姓”,并不是生父,而是养父。

&ep;&ep;私生子这种事情,她以前也见过不少,毕竟所谓的豪门像她们家一样干干净净的倒是没几个。

&ep;&ep;但都做到这种份上了,还没把姓氏改回去、甚至称呼依旧是“叔叔”而不是“爸爸”,那就真的很少见了。

&ep;&ep;心里百转千回,纪明月面上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ep;&ep;在她出国读书的这些年里,谢云持好像真的发生过很多很多的事情。

&ep;&ep;可那么多事情之后,谢云持却依旧温柔而有力量,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一模一样。

&ep;&ep;她吸空了盒子里的牛奶,又晃了晃,听见里面还有声响,皱着眉头把吸管往里戳了戳,又吸了一口。

&ep;&ep;谢云持竖了竖拇指:“猫猫还挺勤俭持家。”

&ep;&ep;“……”

&ep;&ep;纪明月默了默,说:“对,毕竟我现在是个穷逼。现在你知道我给你点的那杯奶茶对我而言有多昂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