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里正长子那时还小,对顾家没什么印象,可是姜嬷嬷却是知道的,姜嬷嬷家旁边不就是三间破屋,原来那屋的主人家是在外面发了大财的,看眼前顾东的穿着村里没人能比得了,连下人都这般体面,想来定是富裕之极了。
&ep;&ep;竟然是顾家的人,里正再确认道:“之前进产房的是你家大少爷?”
&ep;&ep;听别人议论老爷的事,顾东心里有些尴尬,听了这话忙点头说:“正是我家大少爷,大少爷说是救人去的。”
&ep;&ep;常郎中一拍手说:“那就没错了,救你家夫郎和孩儿的看来就是顾家大少爷了。德庆,这都大半夜的了,我看那孩子也累了,赶紧先安排了人用些吃食休息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迟。”
&ep;&ep;“对,对,都是我的不是,大成,快让你屋里的收拾房间,再准备些好克化的吃食给恩人送去,千万不可怠慢了。”吩咐完长子后又对顾东歉意道,“这位小兄弟,家里乱糟糟的,没顾得上你们,都是我的不是。”
&ep;&ep;顾东摆摆手说:“也是我们赶得不巧,大少爷的确累了,有劳里正忙碌了。”
&ep;&ep;023后爹
&ep;&ep;顾晨主仆三人自去休息不提,杨大成睡前来到他阿父房里,他对顾家的事有些好奇,而且看主仆三人的关系以及一车的东西,仿佛不是路过这里。
&ep;&ep;杨德庆一晚上大喜大悲,精神有些亢奋,也没睡着,见长子过来有话要说,坐起来让他在一旁坐下。
&ep;&ep;“阿父,顾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管事对顾大少爷倒是敬重,可另一位就不像话了,居然丢下主子跑到马车里睡觉去了,被叫醒了也不顾及主子。”还有些话杨大成不好说,那位么么一副嫌弃的模样,与态度温和的恩人顾大少爷相比,简直比主子还主子。
&ep;&ep;杨德庆伸手在床边摸索,杨大成一看就知道他阿父想抽旱烟了,忙找出烟杆装上烟丝,替他点上,看阿父这模样,这顾家的事情还不少。
&ep;&ep;杨德庆抽了口旱烟才说:“这顾家啊……不好说。”
&ep;&ep;杨大成顿时哭笑不得,感情他大半夜的不去睡觉,等了半天就只等到这一句话:“阿父,不就是发了大财去了城里过好日子了呗,有什么不好说的,看情形顾家发了财后就没回来过吧,不就是瞧不上咱庄户人家了呗。”看他阿父不同意的目光看过来,忙又补上,“当然顾大少爷不一样,看他就是个心善的,那可是咱家的大恩人。”
&ep;&ep;他心里也一阵后怕,事后才知道,要是没有顾大少爷出手,他阿爹和小弟真的就没命了,也因此,连那么么挑剔嫌弃的目光都忍下了。
&ep;&ep;杨德庆这才收回目光,杨大成又说:“阿父,我看顾大少爷身上穿的衣裳连下人都不及,人也瘦弱,是不是在顾家的日子过得不好?”
&ep;&ep;杨德庆叹了口气,连儿子都看得出来的,他怎可能没看到,“叭嗒”抽了口烟说:“我看顾大少爷要在咱村里住下来了,唉,那也是个可怜的没了阿爹的孩子,顾家怎么行事不说,就冲着大少爷救了你阿爹和小弟两条命,咱家也要多照看一些,不过,那顾家老宅实在住不了人了。”
&ep;&ep;“没了阿爹?”杨大成吃惊道,“难道说他阿父娶了后爹?所以对他不好?阿父不是说他亲爹是绸缎铺子的哥儿吗?”
&ep;&ep;杨德成瞥了长子一眼,心说有后爹就有后父,没经历过的孩子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的苦,就算有绸缎铺子,亲父还在,怎会轮到一个半大孩子说话,顾家又离了青宜镇,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形谁说得清,那孩子被欺负了也没地方讨说法去,谁让俞家没人了。
&ep;&ep;杨大成也不是笨的,从阿父的目光里瞧出了意味,咂了咂嘴,这后爹进门后欺负继子的事情村里有的是,不由地对顾大少爷的身世同情起来,他又是自家恩人,因此说:“阿父你放心吧,如果真是留在咱村,我和桂哥儿会多照看一些的。”
&ep;&ep;杨德庆“嗯”了一声,杨大成这才起身出去:“阿父你也早点休息,小弟和阿爹那里有我跟桂哥儿看着呢。”
&ep;&ep;杨德庆叹息一声,顾家人的到来,村里肯定又要凭添不少事情,冲着恩人的身份,他也要尽量周旋一番。
&ep;&ep;第二日天刚亮,顾晨就精神抖擞地起来了,暗道自己果然来对了。
&ep;&ep;与里正交涉的事情他交给顾东了,自己去看望产夫和新生儿。
&ep;&ep;房里杨家的大儿夫在忙碌,看他眼下的青影想是一夜没怎么休息,见顾晨过来,忙迎上来客气道:“顾大少爷怎不多休息一会儿?”
&ep;&ep;顾晨笑道:“叫我顾晨吧,别跟我客气,我来看看那孩子。”
&ep;&ep;张桂觉得顾晨不是跟他客套,于是说:“那好,我就叫你晨哥儿吧,我刚给小四喂了点米汤,阿爹还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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