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绥走在前面,没两步就立刻看见了正站在木盆边缘,虽然此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冬早须臾还是半点儿不犹豫的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ep;&ep;不过冬早毛厚,不仅没有沉下去,反而稳稳当当的漂浮在了水中,勉强只剩下一个脑袋被他自己按在水里头。双翅也跟着来回扑腾。

&ep;&ep;萧绥看出来他这是自己想洗脸呢。

&ep;&ep;果然,冬早在里头折腾了没一会儿就自己跳了出来,来不及抖落抖落身上湿漉漉的羽毛,就立刻冲去铜镜面前查看。

&ep;&ep;他飞起来的时候本来就挺费劲儿,沾了水的羽毛变沉就更难飞了。离开了热水以后冷空气的包裹带来更加明显的寒意,让冬早禁不住有些发颤。冬早咬着牙又一次飞到铜镜前面,想借着昏黄的烛光好好查看一下自己的脸,却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背后忽然伸过来的一直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了。

&ep;&ep;“怎么这么傻?”萧绥带着些无奈的轻声道,伸手取过一边胖婢女递上来的干布巾,动作十分温柔的将冬早给包在了里头,将他身上的寒冷驱散。

&ep;&ep;冬早蔫头耷脑的,用自己黑水水的眸子泪眼汪汪的瞥了萧绥一眼。

&ep;&ep;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委屈的不得了的情感。

&ep;&ep;他好可怜,本来就长得这样丑了,如今脸上还多了这种难堪的色彩,可以说是其丑无比了。这样阿绥还要伤口上撒盐说自己傻……

&ep;&ep;可冬早又觉得自己无从反驳萧绥的话,他好像的确是很傻就是了。

&ep;&ep;萧绥多的话也不再说,径直将冬早带去书房,又嘱咐婢女们将吃食全都端到书房里。自己则坐在交椅上认真的为冬早擦拭羽毛上的水珠子。

&ep;&ep;等屋里头只剩下他们两人,萧绥才重新开口,“这么冷的天气,何至于整个鸟都泡进去?若是冻伤了反而吃亏。”

&ep;&ep;冬早本来心里凄凄凉凉,垂头丧气的不想说话。可是得了萧绥这么仔细的擦身服务,又听见他如此温和的语气,里面的关切一下就点着了冬早所剩不多的精神气。

&ep;&ep;“可是我好丑啊。”冬早细声细气的,这句话太过于扎心,即便是冬早自己所认定的事实,他还是不太想要在萧绥面前承认。

&ep;&ep;“丑?”萧绥全不知道冬早还有这样的思绪。

&ep;&ep;从他的角度看来,冬早这小细作虽然算不上鸟里头顶天好看的,然而机敏可爱没其他鸟能比,更别说他这独一份能说话,又自带憨头憨脑小可怜的模样了。

&ep;&ep;“丑!”冬早很肯定的应声,同时将自己的脑袋压得更加低,简直要羞于抬头了。

&ep;&ep;萧绥忍笑,不知他们鸟儿的美丑标准在哪里,于是问,“那怎么样才算是好看呢?”

&ep;&ep;冬早慢吞吞的抬起头来,声音又小了下去,有点害羞的道,“阿绥这样的就很好看了。”

&ep;&ep;“一人一鸟要怎么比呢?”萧绥将冬早擦得半干,怕他冻着于是用双手一直包着他,“我觉得你长得十分讨喜。”

&ep;&ep;冬早心头一暖,可不太相信。他给其他鸟儿叫了三十年的丑八怪可不是白白来的,“你不要哄我,我知道自己很丑的。”

&ep;&ep;他声音不复往日脆生,伴着整个鸟都蔫蔫的,的确是将这事儿当真了。

&ep;&ep;再后面一句跟着出来时都带了抖音的哭腔,加之冬早的少年音,更显的可怜,他仰头看着萧绥,“如果,如果我以后都是这么丑的了,你还要我吗?”

&ep;&ep;冬早想来想去就担心萧绥会嫌弃自己。

&ep;&ep;萧绥搓了搓冬早脸上已经有些渐渐淡去的粉色痕迹,“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不丑就是不丑。”

&ep;&ep;他不解冬早的悲戚戚来在于哪里,但依旧能够拿出耐心安稳他。

&ep;&ep;“真的,真的吗?”冬早心底里渐渐燃起了一点希望,目光殷切的盯着萧绥。

&ep;&ep;萧绥点头,“你脸上的颜色没有两天就会淡去的,不要担心。”

&ep;&ep;得了这一番安慰,冬早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一些。即便是入夜之前他还是忧心忡忡的去自己照了镜子,粉色好像的确如萧绥所说的淡去了一点点。

&ep;&ep;冬早听着净房里传出来的萧绥洗澡时候哗啦啦的水声,心猿意马的小心展翅飞起来,停到了帘子上面,探进去一个脑袋偷看。

&ep;&ep;萧绥正背对着他坐在水池中央,长发披散混合着乳色水池中源源不断往上萦绕的水汽,场面宛若仙境。

&ep;&ep;冬早呆看了一会儿,说不出这场面哪里有些熟悉。不过这个想法在他的脑中一晃而过,很快就没了踪影。

&ep;&ep;一阵凉风吹过,冬早打了个哆嗦,他回头一看,发现有一扇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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