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献贤殿外,知雪和折竹如坐针毡,急得花容失色。

&ep;&ep;她们主子出去时只吩咐不许人跟着,但没想到刚刚回来浑身烧得滚烫不说,衣不蔽体,胸前颈后大片的青紫,看得人甚是心疼。

&ep;&ep;“我身上的‘情丝绕’发作了!快去……快去叫温泽!”

&ep;&ep;等天一道长从宫宴上回来的时候,梁雁鸣已经烧得人事不知,香汗淋漓,鬓发被褥都已经湿透,人在昏迷中还时不时的抽搐痉挛。

&ep;&ep;知雪道:“道长,姑娘身上的‘情丝绕’之前也发作过几次,但从没像这次这么厉害,您快看看吧!”

&ep;&ep;温泽问:“她去了哪里?快去取我的银针来!”

&ep;&ep;折竹去取针,知雪都快急哭了:“姑娘出去时不让我们跟着,回来便这样了……”

&ep;&ep;温泽看着她身上那大片的青紫,因为高热难耐人在昏迷中,还时不时的去撩身上的衣服,长长的指甲将脖颈锁骨上的肌肤划出一道道血痕。

&ep;&ep;他吩咐道:“你们出去守着,谁都不允许进来。”

&ep;&ep;“是。”两婢子急忙把门带上。

&ep;&ep;温泽用银针刺入她周身几大要穴,免得她全身高热气血蒸腾而把自己活活给烧死。

&ep;&ep;谢宵的血果然与众不同……

&ep;&ep;宸宫当中没有冷泉,他又不可能真的给她找个男人,漫漫长夜只能靠她顽强的毅力熬过去,也许熬过这次,下次就不这么难受了。

&ep;&ep;他半是心疼半是玩笑道:“明明比我年长,性差踏错却还要我来善后‘擦屁股’,从小到大皆是如此~”他都已经习惯了。

&ep;&ep;这一夜几经波折,还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把两个守夜的婢子吓得胆战心惊,人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ep;&ep;“姑娘……”

&ep;&ep;温泽也是守着她一夜未眠:“人醒过来就好,几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能耐了,我辛辛苦苦为你招魂聚魄,这不是让你来宸宫这么折腾的。”

&ep;&ep;“可弄明白我身上的‘情丝绕’如何会提前发作?”

&ep;&ep;温泽全然没了宫宴上的清雅出尘,岭高雪皑,反而带着股吊儿郎当的劲:“可能是你跋山涉水,突然间水土不服,也可能是这京城人心不古,所以连人血都被污染严重。”

&ep;&ep;“又胡说八道!”

&ep;&ep;“姑娘,这是新备好的人血。”

&ep;&ep;她接过来忍不住皱眉,温泽忍不住戏谑她:“都多大人了,喝药还要人哄。”

&ep;&ep;这话只觉得熟悉,年少时她嫌药苦,他也是这样揶揄她的,她是活死人,明明没有什么嗅觉味觉,喝人血还要加各种辅料,蜜饯果脯也要备着,味同嚼蜡半分味道都没有。

&ep;&ep;折竹和知雪退下,内殿里只还剩下他们二人。

&ep;&ep;“你身上这是怎么弄的?”

&ep;&ep;“还能怎么弄的,色欲熏心,狼性大发,出去找男人了呗~”说着披上了外裳,白皙若凝脂一般的肌肤上,那些瘀痕像极了冬日里凌霜傲雪的红梅。

&ep;&ep;她虽虚弱,但眼尾难掩媚色。

&ep;&ep;“姐~”温泽无可奈何的唤了她一声,“这深宫里难有什么男人……”却突然想起什么,难以置信道:“你,该不会?!”

&ep;&ep;她娇懒的倚在那里:“这宸宫里除了你之外,那唯一的男人是谁你不知道吗?”她神智稍稍恢复便猜出那人身份,顿觉惊异。

&ep;&ep;暗夜之中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她自然能看见他穿着那身月华锦袍,除却君身叁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他最喜欢的颜色便是月白。

&ep;&ep;温泽身上往日的温润瞬间不见,整个人狠戾凛然:“他与我成家的血海深仇,难道你都忘了吗?”

&ep;&ep;“我没有忘!不能忘,也不敢忘!”自她复生之后,他成家一百二十六口的亡魂夜夜在她梦中啼哭哀嚎,她没有一夜是能安枕的。

&ep;&ep;“那你还……”温泽有些恨铁不成钢。

&ep;&ep;她知道她做的那些糊涂事,他是真龙天子,自有漫天神佛庇佑,她化身厉鬼向其索命,却根本无法靠近他,叁丈之外她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ep;&ep;好容易魂化子规,那晚她趁着宫人一时不备,悄悄的飞进正阳宫,看着他如玉的面庞,她发誓她那一瞬间真的想要动手。

&ep;&ep;她听见他在睡梦中听见他唤她的名字:“阿妩,阿妩~”

&ep;&ep;好吧,她甚至分不清楚他低声唤的是“阿妩”还是“阿汝”,微微失神的那一瞬间,她就丧失了下手的最好机会。

&ep;&ep;“就那样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