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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白露爽快地点了点头,承认道:家父久病在床,皇庄的刘总管又不肯支银让我们看诊因此,民女心忧之下,这才没有种庄规上要求的小麦,而是种了黄麻和茶叶,拿到城里去卖钱,方能请得起郎中来为家父诊治。
&ep;&ep;她存了为人办事的心,说话倒是十分实诚,也不用明昙多问,自己便将违规栽种其他作物的缘由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ep;&ep;原来如此,白姑娘真是大孝之人。
&ep;&ep;身为皇庄的主人,明昙倒没在乎对方的行径,而是直接预备进入主题:实不相瞒,我请大叔带路前来寻访,的确是有事想要问一问你的意思。
&ep;&ep;林小姐但说无妨。白露颔首道。
&ep;&ep;其实,我家的田地也如外面的那几块田一般,种的麦谷几乎颗粒无收,明昙道,然而不巧,家中无人擅长农事,拖了这么久也不知原因出在何处所以,无奈之下,我才想来找一位有经验的农人,帮着查探一番,找出症结,以便日后改进
&ep;&ep;和皇庄外面的田地情况相似?白露挑了挑眉,那多半也是土质的问题了。
&ep;&ep;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含笑道:若您愿意的话,不妨再将更详细的情况告知于民女,我们到院内详谈?
&ep;&ep;明昙略略偏过头,不动声色地和林漱容对视一眼,笑道:好。
&ep;&ep;她冲跟随而来的侍卫们比了个手势,让他们留在外面,自己则同林漱容跟上了白露的脚步,穿过最外层的篱笆与矮墙,来到了佃农所居的院落内。
&ep;&ep;小院不大,中央随意摆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边上则被各式各样的农具堆满,有铜铲、锄头、木犁、石镐等,地上还平平整整地铺着一张席子,据白露所说,是作晒纸之用的。
&ep;&ep;她将背篓搁下,道一声罪后,便匆匆进屋先伺候起卧床的白父。明昙也并不介意对方的怠慢,自顾自地往石桌边一坐,这才发现,桌上竟放着厚厚的一摞纸,而纸上似乎还画着些什么东西,像是某种农具的设计图。
&ep;&ep;明昙兴致大起,拿起几张纸翻了翻后,抽出其中一页,朝林漱容招手道:卿卿过来看!
&ep;&ep;林漱容依言过去,发现这页竟画着一架结构精巧的水车,不由咦了一声,细细打量片刻,这制式倒是十分新颖,从不曾在民间见过莫非是那位白姑娘自行改良的?
&ep;&ep;我也这么觉得。
&ep;&ep;明昙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笑得贼精,嘿嘿,捡到宝啦!我的皇庄有救啦!
&ep;&ep;这话刚说完,旁边的小屋便传来吱呀一声。白露拿着一只药碗走了出来,见她们正在翻阅自己的手稿草图,不禁有些窘迫,忙道:画着玩的东西,贵人随意看看便是
&ep;&ep;这只是画着玩?明昙摇摇头,指了指手里的设计图,笑道,白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果真是天生的农学奇才啊!
&ep;&ep;咳咳,您言重。
&ep;&ep;白露面上发红,被自己呛得咳嗽两声,正想再继续自谦时,院外却陡然传来一声喧哗,顿时阻止了她的话头。
&ep;&ep;死丫头!你别躲着不出来!本官知道你在里面!
&ep;&ep;说话的人排场很大,语气也十分凶戾,不但怒骂还有威胁,若是你再不上交今年的粮税,那也就休怪本官无情!等过两天,本官便命人拆了你这破房子,再把你那个老不死的爹扔出去,裹张席子埋了拉倒!省的在这占地儿!
&ep;&ep;这话骂得十足阴毒,当即便将白露气得怒发冲冠,把手中瓷碗往地上一摔,恨声道:这个狗官!
&ep;&ep;她连明昙二人也顾不上搭理了,直接推门冲到屋外,挽起袖子,气势磅礴地回骂道:刘扒皮,你嘴巴放干净点!
&ep;&ep;明昙有些愕然地看了眼林漱容,在后者朝她微微颔首后,便与之一起跟上白露,共同钻出了小院。
&ep;&ep;外头的气氛正剑拔弩张。
&ep;&ep;白露双手叉腰,凶眉高扬,正指着不远处那人的鼻子骂道:你既不怕烂了舌头,在这里平白咒人性命,那倒不妨让我一刀割了它,省得你三天两头来我家大吵大闹,扰我父亲安宁!
&ep;&ep;明昙:
&ep;&ep;好家伙,这骂得比她血。腥多了。
&ep;&ep;顺着白露手指的方向,明昙转头看去,只见那里正站着一个衣着华丽、身形却非常矮小的男人,被骂得嘴唇颤抖,吹胡子瞪眼道:好啊,你竟敢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且小心你的脑袋!
&ep;&ep;呸!
&ep;&ep;白露狠啐了一口,高高扬起头,什么朝廷命官?不过是皇庄里的一条狗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