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容的睫羽轻颤一下,终于摆脱了那潭泥沼似的黑暗,缓缓睁开双眼。

&ep;&ep;入目是营帐的洁白布顶,和用于支撑的骨架长杆。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原先说话的许多人都已经尽数离去,唯余鼻端还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药香。

&ep;&ep;林漱容刚刚醒来,还尚有些懵然时,手上却陡然传来一股力量。她听到身边那人狠狠抽了口气,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猛的扑到了自己枕边。

&ep;&ep;卿卿

&ep;&ep;明昙面上尤带着泪痕,身上那套沾了泥草的骑装甚至都没来得及换下。

&ep;&ep;此时,见林漱容终于醒来,她纵然激动,却仍旧顾及着对方的伤势,一边尽量把动作放到了最轻,一边口中则连珠炮似的急急道:你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头痛不痛?要不要喝些水?

&ep;&ep;林漱容张了张唇,还没答话,明昙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万分重要的事情一样,睁大眼睛,紧张地望着对方的面容,十分严肃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ep;&ep;你、你还记得我吗?

&ep;&ep;以前那些天雷狗血电视剧小说里不是讲了吗!摔到脑袋必会失忆已经成了定律啊!

&ep;&ep;林漱容:

&ep;&ep;林漱容实在没忍住,抬起泛着阵阵酸疼的手臂,非常无语地捏了捏眉心。

&ep;&ep;她叹息一声,显然是搞不懂明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于是只能露出个无奈的微笑,把嗓音放得又轻又柔。

&ep;&ep;我岂会忘了您呢?殿下。

&ep;&ep;林漱容侧过头来,伸出手,指尖在明昙脸上缓缓蹭过,帮对方抹去脸上的泪痕,安静凝视着她。

&ep;&ep;那双眼睛深邃而漆黑,如同空茫的夜幕,看似饱览一切,实则却只能装得下明昙这颗最亮的星辰,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人。

&ep;&ep;林漱容笑了笑,温声说:别怕。我在这儿呢。

&ep;&ep;刹那间,明昙鼻尖一酸,登时再次落下泪来。

&ep;&ep;遍体鳞伤的人明明是林漱容自己。但在昏迷之前、苏醒之后,她最关心的却从来不是她本身,而是第一时间安慰明昙,坚定地告诉她不要怕。

&ep;&ep;呜。

&ep;&ep;明昙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哽咽,眼泪似断线珠串般滚落。她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捧起林漱容的那只手,肩头颤抖不止,眼眶通红,哭得既难过又伤心。

&ep;&ep;卿卿,你答应我

&ep;&ep;明昙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把眼泪,祈求般地问: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只顾及我?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以身犯险,可不可以也多为自己打算一些?

&ep;&ep;唉。

&ep;&ep;林漱容轻叹一声,眼神柔和地望着她,反手握住明昙冰凉的指尖,紧紧与之十指相扣,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对方。

&ep;&ep;您可是我的殿下,她弯起眼眸,笑得狡黠,巧妙地用一个反问作答,我若不顾及您的话,又还能顾及谁呢?

&ep;&ep;明昙一怔,睁大双眼,倏地咬住了下唇。

&ep;&ep;还能顾及谁?

&ep;&ep;你自己难道不需要顾及吗?

&ep;&ep;林漱容的回答就好似热油浇火般,让明昙心底的怒意和冲动直往上窜。

&ep;&ep;她深吸了口气,恨恨盯住那张带笑的唇,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一咬牙一横心,忽然伸手攀上了对方的肩膀。

&ep;&ep;?

&ep;&ep;林漱容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愣了一下。

&ep;&ep;可明昙却是决心要办场大事,并未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而是在林漱容略带讶异的目光中,眯起眼睛,猛然低下头去,恨恨地吻上了对方的双唇!

&ep;&ep;!

&ep;&ep;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林漱容素来聪明的脑袋顿时宕机,意识也几乎成了一片空白,半晌都没个反应,完全未曾料到自己梦中的画面竟会成真。

&ep;&ep;而明昙见她不动,则迅速抓住良机,更加得寸进尺地弯下腰身,借着姿势的便利,和林漱容愈发贴近了几分。

&ep;&ep;与此同时,她的舌尖也似蛇信般灵巧,在轻轻含咬了会儿林漱容的唇角后,便从一个微妙的角度探入牙关,钩子般卷起对方的舌,亲吻得不留余地,显然是铁了心要把牌摊开。

&ep;&ep;也不知这样亲密的行为持续了多久,直到林漱容被明昙坏心眼地咬了下唇瓣后,她才陡然醒过神来,赶忙伸手,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把人推开,眼里一片震惊。

&ep;&ep;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ep;&ep;明昙恃宠行凶,压根不怕她生气,满脸理所当然地说:接吻啊,你不懂吗?

&ep;&ep;林漱容卡了卡,显然也没料到对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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