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也被关严。侍从们奉上一壶当归白芷茶,各斟四杯后,便被前者挥手屏退,厅中顿时只剩下了他们单独在内。

&ep;&ep;不知三殿下特意邀在下密谈,是所谓何事?

&ep;&ep;楼家主打量着面前三人的神情,又重点端详了一下明昙,干脆不卖关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您今次与永徽公主一道,特来拜访我百草谷,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医治您的腿疾罢?

&ep;&ep;家主果然眼力过人,明景正襟危坐,神情肃穆,并未否认对方的猜测,我等这回前来,的确是有所要事,须请家主慷慨襄助。

&ep;&ep;听他这般爽快地承认下来,楼家主眼珠微微一动,蹙起眉来,转头看向他旁边的黑衣少女,默不作声地等待下文。

&ep;&ep;而下一刻发话的果然是明昙。只见她双手交错,平放在案上,玄色袍袖从桌面垂落,像是陡然展开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夜幕般,让楼家主不禁心下一跳,不安的预感逐渐上涌。

&ep;&ep;百草谷偏安青州多年,朝廷一直不拘管束,正是因为深信于历代家主的悬壶慈心。

&ep;&ep;明昙的指尖慢慢收紧,扣在自己雪白的骨节上,淡声说道:但可惜,贵谷却似乎并不领情,反倒还隐瞒了些至关重要的大事,迄今都未曾向朝廷禀报?

&ep;&ep;永徽公主说话时的尾音些微上挑,威仪立即变得更甚,竟让楼家主这么一个久居高位之人都不由得冷汗涔涔,暗暗咬住牙关,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隐意。

&ep;&ep;试毒案楼竹沥、楼莲房!

&ep;&ep;百草谷屹立百年,备受天下景仰,统共也就只出过这么两个丧心病狂的败类,叫他怎能不立刻便明白明昙的暗示?

&ep;&ep;但无奈,事情已经犯下,罪魁祸首也被划出族谱不知所踪;而当年包庇这对兄妹的长老,更是早就身死道消,化为了一抔黄土

&ep;&ep;那这笔孽账要记在谁的头上?

&ep;&ep;现在朝廷上门,就此事问罪,他若是承认下来,便定会代那两个畜生受过;但若不承认

&ep;&ep;看这位永徽公主的模样,又岂会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ep;&ep;思忖之间,楼家主抿抿唇,下意识扫了明景一眼,尽力平静而巧妙地答道:百草谷知晓天恩浩荡,对朝廷也是心怀敬畏,一片赤诚!如果公主殿下对我等心存疑窦,只管差人盘查便是,我族上下定然随时恭候!

&ep;&ep;这话倒说得有趣。

&ep;&ep;既没给出否定的答案,却也没承认当年楼竹沥兄妹造下的血债。他如今管教的百草谷十足敞亮,清清白白,便是朝廷将此查个底儿掉,也定连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ep;&ep;至于几十年前发生的、惨绝人寰的试毒案?那都是旧事了,与现在的百草谷没有半点关系,公主可不该迁怒才是!

&ep;&ep;这些藏在话里未曾明说的言下之意,明昙久浸官场,心里当然门清。

&ep;&ep;然而清楚归清楚,她却不肯让对方就这样糊弄过去,闻言霎时沉下脸来,冷冷一笑道:好个心怀敬畏,一片赤诚!

&ep;&ep;楼家主被突然发难的明昙惊得一滞,还没回神,便见对方倏地拂袖而起,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眼中好似藏有万里冰霜般寒意森森,厉声斥道

&ep;&ep;百草谷当初纵容族中子弟,酿下大错,以试毒之名将八十三位无辜农户生生害死,曝尸荒野,浑身腐烂不堪,现在居然仍是不知悔改?

&ep;&ep;明昙眯起眼睛,气势如刀般锋利骇人,一语便石破天惊。

&ep;&ep;而今,这桩试毒案中所涉及的奇毒齿动摇,还害得当今圣上昏迷不醒,数日不得解毒,只能凭银针吊命!她步步紧逼,字字振聋发聩,你百草谷胆大包天,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莫非是心存歹意不成?!

&ep;&ep;什么?!陛下中了齿动摇之毒,多日昏迷不醒?

&ep;&ep;楼家主当然对此事毫不知情,闻言霎时瞪大眼睛,好似被一道雷光当头劈下那般,满脸都是掩不住的震惊之色,这、怎么会

&ep;&ep;他语无伦次了半晌,大抵是被这个关乎社稷的消息给吓得不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ep;&ep;可明昙深谙一张一弛之道,却不欲待他回神,而是抓住对方正在六神无主的机会,缓下语气,直截了当地提出诉求,不瞒楼家主,我与三哥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便是讨得解毒之法,回宫救我父皇性命。

&ep;&ep;她深吸一口气,直直与楼家主对视,沉声道:还请您为当年百草谷造下的孽债负责,速速将药方交之予我!

&ep;&ep;楼家主张了张口,别开眼神,脸上的表情分外复杂,交织着许多沉痛的情绪,半晌才深深叹息道:说得好确实是孽债,当真都是还不完的孽债啊

&ep;&ep;明昙一愣,明景也同样不明所以,倒是旁边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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