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为何,焦裕德却是心里明镜儿一般,知晓陛下这些日子正因皇后娘娘一事而愧疚着,看着丽妃就像是找到了知音,又忆起皇后娘娘生前素来善待丽妃,即刻下旨复了丽妃的位份,赐居长春宫,又接连赐下珠宝。

&ep;&ep;隔日依照规矩,丽妃去寿禧宫给卫太后请安。卫太后丧孙之痛刚过了没多久,虽丽妃只一身素衣,却心里也不见舒坦,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只在她请过安后就说头疼打发她走。

&ep;&ep;丽妃也不见恼怒,浅笑着行礼后便带着宫人退了出去,倒是在寿禧宫的院子里见着了仰头看海棠树的萧华予,萧华予转过年已经七岁,长高了不少,也瘦了不少,眼睛显得愈发大了。样貌一半像了卫太后,一半又像了先去的皇后。

&ep;&ep;萧华予听身后有动静,见是丽妃,又依稀记着自己母后与她说笑过,便凑上前来牵她的手“娘娘,你知道我母后和皇兄什么时候回来吗?”

&ep;&ep;丽妃不过十六的年纪,原本心思就不坏,若说昨夜的哭是为复宠,冷了心肠,那今日便是实打实的悲切,红了眼眶。

&ep;&ep;她挽住萧华予的手,将她揽入怀里,呜呜咽咽的道“公主可还记得,臣妾是丽妃,往年常带着公主在凤仪宫花圃里扑蝶的丽妃。”

&ep;&ep;南齐嫡庶规矩甚为分明,便是皇贵妃都没资格让皇后嫡出的皇子公主唤一声母妃,遑论丽妃不过二品庶妃。

&ep;&ep;萧华予懵懂的替丽妃抹去眼角的泪水。“这些平安不记得了,但是平安记得丽娘娘是个好人。”丽妃闻言,哭的更是厉害。

&ep;&ep;带着萧华予的杨嬷嬷有些为难,欲要将二人,倒是卫太后跟前儿的崔嬷嬷给她打了个手势,要她别管,杨嬷嬷知是太后的意思,便立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看着。

&ep;&ep;不多些时候,丽妃摸了摸眼睛,这才定下心神来,揽着萧华予的肩仔细与她叮嘱道“公主您可记得,今后的日子要好生过,才不枉费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若是见了姚贵妃,离那个疯女人远些。”

&ep;&ep;萧华予乖顺的点头,这些话杨嬷嬷也常与她说,她早就烂熟于心,只是没有人和她解释,为什么母后与皇兄还是没有回来,为什么要离姚娘娘远一点。

&ep;&ep;丽妃再摸了摸萧华予的白嫩的小脸,便由着宫人扶起身离开。臣妾虽力小言薄,但为报皇后娘娘,自然拼尽全力护九公主与七皇子周全。

&ep;&ep;近日庆帝时常驾幸长春宫,姚贵妃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愈发焦急,却苦于实在见不到庆帝,急火攻心之下躺了半月,人跟着消瘦了不少。

&ep;&ep;四月份,颂城正值草长莺飞时节,去年雪下得少,满城都是人心惶惶,老一辈留下的认识:干净冬必有脏年。不过半月时间,众人最担心的事终是发生了。

&ep;&ep;自颂城起,四周三座城池生了瘟疫,感染者皆是未满十岁的稚子,好在防范得宜,及时刹住了疫情的扩散,但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到底是让不少孩子夭折。

&ep;&ep;卫太后怕再传进宫里,当即加强了宫内的排查,除却采买宫人,旁的不准再随意出宫,采办一事在皇后去后就移交给贤妃了,她性子缜密,倒还算合适,贤妃倒是常常去寿禧宫回禀事宜。

&ep;&ep;饶是卫太后命众人严防死守,麟趾宫那头也传来消息,八皇子萧常洛昨夜发起了高热,迟迟不退,惊得她赶忙封了麟趾宫正殿,不许旁人随意进出,只传了太医去,又将姚贵妃生的其余公主移到麟趾宫西厢。

&ep;&ep;萧常瑞与萧华予这头也仔细提防着,生怕姚贵妃狗急跳墙再使阴招,将病传给两个孩子。

&ep;&ep;“太后娘娘,八皇子此次之症,来势汹汹,较城外的瘟疫更胜一筹,怕是凶险。”太医令浑身用艾草熏烧后,隔着一道屏风,跪着与卫太后回禀。

&ep;&ep;卫太后面上喜怒不明,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尽心治着,勿要懈怠,能治好最好。若是治不好,必定不得使这病再传出去,伤了旁的孩子。”

&ep;&ep;“诺。”太医令恭敬一拜后退去。

&ep;&ep;殿中只剩下香炉里烧的艾香袅娜而上,静谧的怕人。

&ep;&ep;卫太后不敢大意,将萧华予与萧常瑞带在身边自己亲自照料。隔日麟趾宫传信来,说是偏殿的十公主与十二公主十三公主皆生了热。

&ep;&ep;卫太后暗骂了声造孽,都是姚贵妃平日里的造孽太多,她可管不了太多。

&ep;&ep;又派人去打探,说是八皇子烧依旧退不下来,十公主那头姚贵妃一眼都未去看过。

&ep;&ep;麟趾宫西厢养着的如今只是姚贵妃生的六位公主,卫太后叫人将还康健的公主再挪出来,六公主与八公主欣然应允。

&ep;&ep;只是二公主想照看妹妹们死活不肯出来,谁敢拖她出去,她就敢寻死,众人都怕了她,去请示卫太后。卫太后摆摆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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