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翠花?你在这儿呐,快回去,福祥公公找你呢,今日里御膳房分了肉下来,他多留了些给咱们。”一个小宫女急匆匆的小步跑来,拍着翠花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也是一身翠色衣裙,看着有些秀气。

&ep;&ep;翠花一把将她抱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槐耳,我不回去,回去就是嵩明,你也听我的,千万不能不会啊!”

&ep;&ep;槐耳将翠花的手扒拉开,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翠花你说什么呢?什么要命不要命的?你是不是病了?宫内的宫人命贱,可不敢生病。”

&ep;&ep;“我说的是真的,你信我,别回!别回去!福祥他不是好人!”翠花绝望的抱着槐耳,眼睛瞪大,眼底满都是惊惧,将原本三分的秀气变得狰狞。

&ep;&ep;槐耳甩开她的手,眼底满是更不可置信,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你疯了!你爱回去不回去!福祥公公那样好的人,你竟然污蔑他?”说罢便沿原路跑开了,跌跌撞撞又飞快,生怕沾染上脏东西,像是身后跌在地上的不是她的好姐妹,而是什么瘟神灾星。

&ep;&ep;翠花将脸埋在手里,越发觉得绝望,眼泪从指缝间流出,谁都不信她,她该怎么办?

&ep;&ep;她不敢回掖庭,继续呆在那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面对人面兽心的福祥公公,便沿着她往日常去的偏僻之地双眼无神的走着,宫内就这么大,她又是掖庭的人,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她躲得过今日,还能躲得过明日吗?

&ep;&ep;槐耳将翠花的那份肉吃了,用粗糙的袖口抹了抹嘴,朝翠花的木板床上看了一眼,是翠花自己发疯不回来的,可不能怪她。这件屋子只住了她与翠花两个人,原本的两人是是前几日失踪人的其二,现在她们两个不在了,翠花也不回来,今晚正便宜她了。

&ep;&ep;木板门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她起身去开门,做工粗糙的木板门上带着倒刺,一下子扎进她手里,她习以为常,只面色不改的将刺拔出来,又将门打开。

&ep;&ep;“福祥公公!”她见门外站着的胖墩墩的福祥,忍不住带了笑意,福祥对她多有照顾,她自然热络,虽是入了夜,但福祥不过一介阉人,能对她做什么?也不用担心他别有所图。

&ep;&ep;福祥擦了把头上的油汗,笑眯眯的,依旧看不见眼睛,和煦敦厚的老好人模样“我听说翠花晚上没回来?”福祥心里也焦急,这方才找上来,翠花得知了他的秘密,他可是生怕她出去乱说话。

&ep;&ep;槐耳眼珠子一转,要是翠花在福祥公公前不得脸,那将来的好处不就她一个人得了吗?遂带着怒意嗔道“公公还说呢,翠花就是个养不熟白眼狼,您平日里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诋毁您,说您是个狠毒的人。”

&ep;&ep;福祥眼睛眯的更小了,他可不就是个狠毒的人,还不止狠毒呢吧。却还是笑着,脸上肉挤成一团,浑不在意道“都是孩子,童言无忌,我不怪她,这天儿也黑透了,她常去什么地方,我去找找去。”

&ep;&ep;槐耳头一歪,报出个地名,邀功一样看着福祥。

&ep;&ep;福祥慈爱的拍一拍她的肩,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传出桂花的香气,槐耳惊喜的打开,发现是桂花糕,她们这些宫人难见的好东西,当即往嘴里塞了一块,露出满足的笑容。

&ep;&ep;“谢谢公公!”

&ep;&ep;“早些睡。”福祥满意的看着她被养的白白嫩嫩的脸。

&ep;&ep;“公公,您房里的那些灯可真好看,改日能送奴婢一盏吗?”槐耳咽下口里的桂花糕,满怀期待的看着福祥,她前几日与小翠路过福祥公公的房间,瞧见那些灯可真是好看,洁白莹润,与旁的灯都不同。

&ep;&ep;福祥脸色骤然变得严肃,只又重复了叫她好生休息,不再提灯的事儿,槐耳握紧手里的油纸包,不再开口,福祥公公这幅模样看着就是生气了,虽然福祥公公平日里和气,但她也实在不敢惹他生气。

&ep;&ep;福祥挑着灯,沿着槐耳说的地方找去,路上遇见了熟悉的宫人,皆笑着与他打招呼。福祥平日里和气,又笑脸迎人,自然人缘也是极好的。

&ep;&ep;“福祥公公这盏灯可真是别致,用什么做的?竟能做到这样莹润透光!”

&ep;&ep;福祥抿了抿嘴,露出一个笑容,哈哈一笑,微微侧身避开那人要摸上来的手“我家原本就是做灯笼的,自然有些祖传的秘诀,不可外露。”

&ep;&ep;那人不再追问,只是点头讪笑“那福祥公公忙着,小人这就不打扰了。”

&ep;&ep;福祥点头,笑着离去。

&ep;&ep;福祥果真在槐耳说的地方见着了翠花,她冻得瑟瑟发抖,缩在树旁。

&ep;&ep;“翠花,福祥公公来接你回去了,晚上出来溜达什么?”

&ep;&ep;这语气虽慈爱又和缓,但却如平地惊雷炸开在翠花耳畔,她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又往树后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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