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底下的龙舟大赛已进行不下,人潮拥挤混乱。时不时能听见里头有人的痛呼声。这个踩了那个,那个又碰了这个的。
&ep;&ep;江遂言将周淳音紧紧抱在怀里,一人去抵抗这人潮,时不时肩上挨了一下,也咬着牙不出声。
&ep;&ep;刺客的舌头都只有一半,让他们说什么自然也是不可能,又一个个大字不识,也犟得很,不点头不摇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ep;&ep;审讯却依旧有序进行着,毕竟他们也不是要从这些人口里得消息,而是另有旁人。那人有牵绊有记挂,想来审起来易如反掌,只是尚且没什么理由缉拿便是。
&ep;&ep;萧常瑞肩头的伤深可见骨,好在年少骨肉强健,也不至于要命,只是到底要好生修养,阖宫上下的太妃女官都亲自或转拖了补品与他。
&ep;&ep;怎么着都是仰仗萧常瑞活的,他有事,将来指不定变天成什么样儿,还是祈愿他好好活着罢。
&ep;&ep;礼都送尽了,焦裕德与他清点,单单只少了一人的,便是前几月新得一对龙凤双胎的陈太妃。他与卫和晏说过,二人心间便都有了肯定,只不慌不忙的依旧等着。
&ep;&ep;早晚人是要来的,毕竟满宫除她不来,不说得罪少主,说出去也十分丢脸面。
&ep;&ep;“朕想着,皇姐因此时所有伤身,总是日日叹息愧疚的,朕实在于心不忍,想要告诉她实情,可总是怕她知道实情更要责怪朕不爱惜身体。”萧常瑞期期艾艾的与卫和晏道,只平日说起萧华予方才有几分少年人的神色。手上抠着衣袖的龙纹刺绣。
&ep;&ep;卫和晏眉宇间一展“总是陛下说要瞒着长公主的,如今臣也是没办法。听闻长公主近日的确因陛下之事自责不已,夜夜不得安寝。”
&ep;&ep;二人演武场上是师徒,下了演武场自是恪守礼数以君臣为重。
&ep;&ep;他每说一句,萧常瑞便更愧疚一分“总归都是朕的错,当日卫卿劝朕提前说了好叫她宽心,朕怕皇阿姐拦着不许,这才瞒下,如今倒是更叫朕为难了。”
&ep;&ep;卫和晏直直的去看他,意思便是你自己拿主意。
&ep;&ep;萧常瑞狠了狠心“罢了!还是坦白,总归皇阿姐见朕这副模样也舍不得下手,平白让她愧疚总是朕不是。”
&ep;&ep;卫和晏方才露出几分笑意“长公主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她纵然心疼,陛下只要讲明清楚,她会放放手的。”
&ep;&ep;萧常瑞一愣“卫卿竟是比朕还了解皇阿姐?”
&ep;&ep;卫和晏飞快否认“臣猜的。”
&ep;&ep;对面少年僵硬的扯嘴一笑,鬼才信你,皇阿姐哪里好说话了?
&ep;&ep;萧常瑞在昭宁宫左右徘徊了两三圈,连焦裕德都看不下去提点了,他方才抱了决心,慎重踏步进去。
&ep;&ep;萧华予听他的话,只恨不得拧掉他耳朵,关乎性命的大事儿,就敢这般草率,还不敢与他商量,卫和晏也是,平日里看着靠谱,怎么与常瑞一起瞎胡闹。
&ep;&ep;她也只是想一想,哪里舍得再对他下手,本就身上带着伤,半点疼也不想让他吃了。
&ep;&ep;只是起身冷着脸将他哄了出去“这次便罢了,若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接着又叹口气,语气稍和缓些“你有事总要与我商议,我虽不赞成你伤害自己身体,可若万不得已,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清楚你心中有数。你告诉我,好歹让我心安。亲人都去了,只剩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你一有损,我怎么安心?”
&ep;&ep;萧常瑞有些愧疚,是他太武断专绝,只想着瞒着最好,却忘了体谅皇阿姐的感受,当即伸出还活动方便的手扯了扯萧华予的手轻轻摇了摇“皇阿姐,你放心,我以后不敢了。”
&ep;&ep;萧华予原本绷着的脸微微有了笑意,却被她压下去,甩开他道“你有数就好。”
&ep;&ep;萧常瑞正欲离去,抬眼便瞧见了萧华予身后立侍的人有些不同,当即手一指问道“那是哪个?怎么以前没见过?”
&ep;&ep;萧华予顺着看去,见是翠花,便与他解释“她原本掖庭的,于福祥一事多有功劳,我便留下她侍奉。”
&ep;&ep;萧常瑞黑眸一扫“叫什么?”
&ep;&ep;翠花战战兢兢的跪下“奴婢翠花,见过陛下。”
&ep;&ep;萧常瑞嗤笑一声,便转身离去了,临了留下句话“这名字真土。”
&ep;&ep;翠花战战兢兢的,即便他已走了也不敢抬头,萧华予深吸一口气,卫和晏将常瑞带坏了,现在说话一样的堵心。
&ep;&ep;转身便使翠花起身“本宫给你改了名字可好?省的旁人笑你。”
&ep;&ep;翠花急急的叩首,忙不迭的道“长公主大恩,奴婢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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