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刑罚,惧怕那可以控制住自己恐惧的药物,暮云山庄的影卫为主而死,只是因为害怕活下去。

驱使影卫们为山庄效命的根本不是什么令牌,而是那份恐惧。影卫服从令牌,是因为害怕违抗的刑罚,而降下刑罚的人却是庄主。

现在穆贺已死,恐惧的来源被斩断了,阴霾散去,就连久已逃离了山庄的红雀也觉得一下子松快了不少。

而这些年里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挥之不去的那份恐惧,也正开始消散。

其实更想直接放影卫们自由的。红雀对当他们主人这件事半点兴趣也没有,甚至还有些抵触,但方才那些影卫疯狂的举动忽然提醒了他,久被缠住翅膀的鸟,骤然把它从悬崖上推下去只会将其摔死。也终于知道,为何当初三五一再跟自己说,要逃,就一定要在训练结束前逃走,在十四岁之前逃走,不然就再也出不去了。

红雀看了眼马车的方向,仿佛透过厚厚的车帷就能感受到里面那人的心跳一般。红雀微低着头,在烛光的阴影中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仿佛那纠缠自己多年的噩梦如今才算是真正过去了。是三五,让自己想起了在那曾经日夜令人胆寒的回忆中,在那梦魇般缠绕着自己的记忆里,仍旧有那么一丝温暖,有那么一点光亮存在的。

逃离山庄前,红雀不知何为畏惧,会为了心里尚存的那一丝血性顶撞长官,即便是被罚的遍体鳞伤也不曾后悔。然而当红雀终于重获自由,恐惧却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几乎每晚都会在被山庄抓回去的噩梦中惊醒,然后绷紧神经戒备到天亮。

然而这次,自己回到了噩梦中的地点,噩梦却没有上演。

红雀微微笑了,那些每每会令自己在深夜惊醒的深色梦境,似乎不那么可怕了。

红雀缓了缓神,这次发现自己做了一件麻烦事。他看了看穆贺的尸身,有些抱歉地对一旁的霜月说道:“对不住,本来他应该由你们来处理的,我一时冲动插了手……我用一根极签来弥补可好?”

天机楼的信誉一向很好,霜月本来没想到红雀竟然会违约,刚想要对峙一番为自己讨回来些什么,却见红雀先自己一步把话说完了。庄主一死,无非是失了一张可以撬开的嘴,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损失,自己本就控制住了山庄,想知道的那些事情可以慢慢查,就是多花费点时间,而且,霜月看了眼另外三个栽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人,这不是还有不少庄主的亲信呢么?

而极签却换得任何自己想知道的情报,自己失了一个情报,而天机楼用一个情报来赔,看似只是不亏,但实际上情报的价值却千差万别。极签可换得的情报价值可以说的上是无价。

从天机楼雇人刺探情报叫做买签,雇主在付完账后会拿到一根签,与相应的人员对接好,到了约定的时日后,便拿着这签子去取探来的情报。

签有不同的规格,最高等级的被称作极签,拿着它可以直接雇天机楼楼主红雀亲自去探想要的情报,可以说,只要是雇主想知道的,几乎没有红雀探不来的。而这极签一年只放十二支,年初拍卖下六支,其余的都由楼主亲自决定去处。

对于聆月宫这种不算大的门派来说,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霜月的眼睛弯了弯,这便宜岂有不捡的道理。

“好,红楼主既然以此做赔礼,霜月便在此谢过了。”

然而霜月这边觉得赚大了,红雀却一点也没觉得亏,给天机楼刷信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聆月宫与暮云山庄的瓜葛似乎有些多了,事关暮云山庄,红雀不得不再多些谨慎,用极签作为赔礼,可以直接通过对方想要的情报推测出一些她们的目的。”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红雀现在的心思已经都被三五占满了。

红雀看了一眼不远处静悄悄停着的那辆马车,三五现在应该就在上面躺着,伤口也做了简单的处理,但……说起来,三五现在已经算是自己的人了,红雀忽然又想起了三五叫自己主人的那个画面,按了按有些发痛的头部。

太可怕了,三五你赶紧醒过来啊……

此时药效已经过半了,影卫到底是对毒性抵抗力很强的,一旦能简单动作了,便立刻集结在一起跪好,一副听训的样子。影卫向来只隶属于庄主,听令牌指使,长期的刑罚与一成不变的训练早已让每个人都麻木了心神,此时方才的混乱仿佛没有发生过,他们只知道一件事,主人换了。

之后便平静地如同接任务一般接受了这一变化,又恢复了服从听命的状态。

红雀没急着让他们起来,毕竟影卫已经跪习惯了,不差这一会,下这额外的命令反而还会乱上一阵,等回了天机楼再好好宠着也不迟。

空气中隐隐传来几丝血腥气,红雀皱了皱眉,除了方才几个强行运内力受了内伤的,外伤似乎也有很严重的。红雀的目光扫过,却发现自己从影卫们的姿势上并不能看出是谁受了伤,反倒看见了几个眼熟的面孔。

四九,初训是唯一一个睡过懒觉的人,当然后来被打怕了。

那个……不记得编号了,似乎是以前训练时总是闷声不吭一句话也搭不上的人。

还有……六十八,初训的时候住在自己隔壁,看自己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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