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监工,溜到三五身边,指着自己腮帮子微微一笑,踮起脚来就贴上了三五的唇。

那唇上干裂的口子划过的微微刺痛到现在依然记得。

之后,还是被山庄的管事抓到了。刑堂门口,想好的狡辩说辞早已脱口而出,却没人听。三五从始至终都没发一言,只是在被问起时,他一口咬定,是他熬不过罚,逼自己去带水过来的。

然而管事没有听,罚的是逃刑的连坐,每人服了七煞丹后罚了三百鞭。自己当时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强撑着受完刑就晕了过去。

那是唯一一次三五连累自己受罚——三五觉得是,自己觉得只能勉强算是,太勉强了。

自己受刑时三五被押在一旁看着,自己对服了七煞丹后挨鞭子的感觉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受刑时三五嘶吼般的声音。

“别罚他!别……是我让他去的……”

“是我逼着他,跟他没关系!”

“别打他……你们罚我吧……是我逼他做的……”

随后自己便晕了过去。

之后听同僚对自己说,自己昏迷的那几日高烧不断,有几次呼吸都快停了,是三五一直在照顾自己,影卫不训练或是不出任务是不给饭的,三五就将他的那份省下来,能喂给自己的都喂给了自己,窝头掰碎了泡在粥里泡软了让自己喝下,实在喂不了的三五才会吃。

同僚还说,三五自己也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不好好吃饭,几天下来就瘦了好多,也丢了半条命的感觉。

后来自己终于醒了,看着三五仍旧干裂的唇,习惯性地问了句:“口渴么?”

三五却没有回应。

自己以为三五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这才三五给自己换药的动作停了一瞬,却依旧没有回应。只是他看到自己醒了,眼角似乎现出一点泪花,一转头又消失不见了。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从那之后,三五便对所有的‘口渴么?’没有了反应,就好似从没听见过一般,自己每次想这么问,都是直接将水囊递到他眼前,他才会接过,或是微笑着摇摇头。

红雀不想信,上次三五的反应,看在红雀眼里就好像一张白净的纸上划开了一条裂痕,看着扎眼,看着令人心疼。

红雀不想信三五会再经历一遍那种程度的刺激,再受到什么伤害。

“你再装傻,我看你再装傻!”

红雀指着三五厉声说道,宁愿相信白鲤是故意耍自己,拿自己着急的样子寻开心。一气之下伸手去揪三五的耳朵。

自己小时候也经常这样去吸引三五的注意力,在他练功的时候,发呆的时候,微笑着看着自己却不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这没大没小的一招。每当那时,三五无论在干什么都总会抬起头来看自己,然后微皱着眉任由自己掐揉。

“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意识被三五的声音拉了回来,只见三五已经跪在了地上,依旧是一副任自己施为的样子。

三五抬起头,目光里是关切,温柔地仿佛在包容自己这个放纵的孩子,就和多年前那目光一模一样。

说的却是请罚的话。

红雀凉下来的心觉出了一丝暖意,忽然觉得,以前那种日子似乎还能继续,三五看自己的目光没变,自己好好待他,可以让他过的比以前好些。心中有了些暖,同时又有着十分酸楚,还有数不尽的心疼。

“你还记得什么?总得记得些什么吧,比如说你的名字?”

红雀本来没报什么希望了,却见三五这次有了反应,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答道:“属下记得自己的名字。”

红雀有些疑惑,却听三五说道:

“属下名叫白鲤。”

“嗯……嗯?你叫什么?”

只见三五有些莫名地看着自己,想也没想就答道:“白鲤……难道不是,属下记错了吗?”

红雀听清楚了,一瞬间,他仿佛忘记了方才那诡异的情形,又想起来那天晚上三五蜷缩在床角咬着自己的手不放时的场景,那天自己也是叫了他白鲤的。

难道说他不记得三五这个编号了,却唯独记着白鲤这二字……

“没,没有……你没记错。”

红雀连忙偏过头去,掩下自己的几分动容失态,然而还没等他再次调整好情绪,就又听三五道:“属下还记得自己是您的影卫,但影卫是没有名字的。”

红雀回头,对上三五的眼睛,只见对方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语气比方才平静的汇报口吻更添了几分柔和,他说:“所以,白鲤这个名字,是主人赐给属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