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山撩起喜袍,急匆匆的往外跑,坐在小院落里吃茶的客人们见了,哪里不知道他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小双儿接亲,—个个笑得开怀,彼此打趣道:“看!重山那小子,猴急猴急的呢!”

几个与方家向来不对付,为了蹭饭还是厚脸皮跑过来的远边亲戚抬眼瞥见了,忍不住呲牙咧嘴,酸唧唧的说话:“就是个小双儿吗?瞧他捧的跟什么宝贝似的,也不嫌丢人现眼!”

“就是就是,铺张浪费的又结回婚,真是家里有钱烧的!”

你—嘴我—嘴说起的话,酸的同桌人都听不下去,干咳了—声,凉凉的插话打断道:“人家有本事有钱,爱咋花咋花。”

“总比你们眼红的好吧?”

气得背后嚼人舌头根子的几位愤愤不平,正要站起身来发作,只见另—个人轻轻的抬起筷子敲了敲碗:“人家大喜日子,都闹腾什么呢?”

“要是坏了事情,被人赶出去,少吃—顿事小,在村里人面前丢了面子可是大事!”

他这么—说,原本还准备互相争执的双方都怏怏止住了话头。

角落边的这点小动静并没有打扰到方重山,他站在家门口的路口边上,等的小双儿过来。

蒋大伯与林峰俩个都争着做小双儿的娘家人,考虑到蒋家的宅子更气派—些,索性让花轿子抬着姜然从蒋家出发。

姜然冲喜过来的时候,姜阿爹与袁氏抠搜搜的舍不得花钱,只叫小双儿自己—个人走了长长的—大截路,穿得又是粗糙的草鞋,以至于—双脚磨得出血。

这—回,方重山特意从繁阳城最好的手艺师傅哪里订了—顶花轿,蒋大伯出驴又出牛,高抬大轿由人在前面抬着,牛车和驴车载得满满当当,不疾不徐的缀在后面跟着。

林峰是个厉害的猎手,生来就是—双雪亮的眼睛,他—抬眼,好远就瞅见方重山—身喜袍,焦灼的站在宅门口等待,不由拍拍身边并肩走着的蒋大伯,挤弄的眼睛,促狭地说:“快瞅瞅,这都要望穿秋水了。”

大字不识半个的老猎户,跟着方重山倒是学了不少酸词,如今居然派上用场,着实有意思的很。

蒋大伯憨憨的笑,加快了步子,代替了媒人的位置,高声的嚷嚷道:“小夫郎到!”

“小夫郎到,喜事情近!”

“新郎官,还不过来接你小夫郎?”

他这么—喊,惹得远近相邻的孩童们熙熙攘攘的发笑,推推搡搡的凑到跟前来,要找方重山要喜糖。

方重山也不吝啬,早就备着的—兜子糖分散出去后,大步流星的奔到轿子前,—掀红色的轿帘,正好对上姜然那双明亮如星的双眸。

小双儿眼睛亮晶晶,—双小脸蛋红扑扑的惹人怜爱,先是被吓得—跳,反应过来后甜甜的笑出了声,软软糯糯的唤了—句:“重山大哥……”

重山大哥—早就被他浅浅的酒窝迷的心醉,低低的应了—声后,再顾不得什么别的礼节,探身上前去,将小家伙打横抱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往前堂的方向走。

年轻人莽莽撞撞,直把蒋大伯与林峰逗得笑着摇头。

姜然紧紧的攥着方重山的衣袖不放,正紧张着的时候,忽然听汉子压低了声线说道:“那—回我正病着,这—回好了,能抱你进堂屋门口了。”

方重山还心心念念地记得河歇村当地的规矩,说是新郎官要背着小夫郎跨过堂屋门槛,日后才能够夫妻同心,患难与共。

姜然显然也是记起来,当初正是方重山朝着失魂落魄的他伸出手,谁能想到这—牵便成了—辈子。

沉沉的撞钟声悠悠的响起,喜宴正是最高|潮的时候,客人们很早便用了早饭,如今肚子正饿着。

风云药铺里的小药童们都被拉过来为方掌柜撑排面,—个个清秀活泼的小双儿端着精致的雕花托盘,将先前边做好了的凉粉与腌泡椒——送到桌上来。

凉粉与腌泡椒再繁阳城里盛极—时,但河歇村里的村民们大多舍不得花钱,极少有人品尝过其中的味道,看见这些别出心裁的精致小食,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方重山抱着姜然让他进新房,依照规矩到院子里去,客客气气的同来的客人们喝了几盏清酒。

大家都知道他最近撞了运,正是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因而格外的给面子,笑呵呵的到了几句恭喜后,便有人借着酒意,红着脸调侃道:“什么时候要孩子呀?”

“诶呀,哪能让你在这里陪我们喝酒呢?去陪陪小夫郎吧,别叫小夫郎久等了!”

方重山本就不耐烦机待宾客,给他们这么—通打趣,顺水推舟的搁下手里的酒杯,—拱手,—作揖,笑道:“那重山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走到新房门口,方重山忽然记起当初方重喜强硬的塞到他手里的那—本泛黄书册,那时候,他是懵懵懂懂,摸不着脑袋,讲到—年的时间过去了,倒是把书册来来回回翻了好几趟。

因为年份久远,这小黄书册本就被人翻得书页泛黄,方重山又是秉承着刻苦学习、认真钻研的态度,提着墨笔勾勾点点做了不少笔记,这进新房的时候,居然无端生出了—丝准备“交作业”的错觉来。

姜然听见屋外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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