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字,并不奇怪——徐思不也不知道佛经上真有这么个人吗?

&ep;&ep;但他取这么个名字,显然也意有卖弄。一旦弄巧成拙,不免就要恼羞成怒。

&ep;&ep;徐思不由就问,“哥哥纠正他了吗?”

&ep;&ep;郗氏道,“恐怕是了……”又含糊道,“不过你哥哥也不知道这是他给二皇子取的名字。”

&ep;&ep;徐思道,“那便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不要再同任何人提起了。我也就当作不知道。”

&ep;&ep;郗氏还有些犹豫,试探道,“天子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吧?”

&ep;&ep;徐思笑道,“不要紧,阿兄处理得来。”

&ep;&ep;既如此,二皇子的乳名虽写作般若,却心照不宣的读作阿檀。徐思不纠正,但也不想承认,干脆就只以“二郎”称呼他。

&ep;&ep;这么乱的名字,连如意都糊涂“弟弟究竟叫什么”,何况是二皇子自己?

&ep;&ep;这导致他学话学得极其之慢。如意七个月开口学话,一岁的时候就能说简单的句子。两岁半已经能背下许多首诗,而二皇子眼看都要一岁半了,还不会说话。

&ep;&ep;不但不会说,甚至连说的意愿都没有。他就只安安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事,在学会走路前可以一坐就一整个下午,只要身旁有人说话或是玩耍就行。

&ep;&ep;所幸他生得极其好看——简直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可挑剔的,好看得令人感叹“常疑此说谬,今乃知其然”。

&ep;&ep;宫中妃嫔们只见他一次便都无话可说。原本徐思有绝色之称,但妃嫔们见过她后都觉着,她的美貌确实平生少见,但以“绝色”称之未免夸张——至少张贵妃同她相比,就各有千秋。但自从见了二皇子,她们便无法自欺了——毕竟徐思入宫时便已年近三十,是半老之人。当她二八、双十的年华,那容貌想来确实无人可敌,堪称绝色。

&ep;&ep;故而就算二皇子安静看人的模样同人观察蝼蚁也没大区别,宫人们也觉着他简直乖巧可人极了。

&ep;&ep;不过他久不开口说话,落在有心人眼里,难免就是个话柄。

&ep;&ep;尤其大皇子也是自幼聪敏好学,才七八岁就已有“诗痴”之称。自徐茂外出之后,天下文人以国丈沈道林为首,渐渐有汇聚到他身旁的态势。

&ep;&ep;相比之下,二郎快两岁了还不肯开口说话,在宫中有心之人的铺陈敷衍之下,不由就让人疑虑他是否有什么隐迹了。

&ep;&ep;天子宠爱二皇子,听了这种传言也只大笑,道,“不闻‘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吗?朕的儿子才两岁,正在长羽翼、观其民的时候。你们不要着急,且等着看。”

&ep;&ep;天子并不是强词夺理,而是他真觉着,他家老二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性格如此。

&ep;&ep;他家阿檀就是天性寡言、雅重,不做多余的事。你说小孩子这么早学说话做什么?横竖他无意间眨眨眼睛,都有一群人想尽办法揣摩他是什么意思。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需要特地说明的要求。而一二岁上的小孩子纵然说出话来,也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废话,还会因为语调稚嫩,言辞不连贯,被人跟看猴耍似的一惊一乍的注目着。

&ep;&ep;何况,除了懒得说话之外,阿檀其余的事学的都比旁的孩子快。

&ep;&ep;他不说话,但他什么都明白。天子也曾拿七巧板、九连环来试探他的聪明。天子就教了一遍,他已能上手。几天之后就玩得溜熟,又过了几天,他已然玩厌烦——他确实还有个毛病,懒、容易厌倦。

&ep;&ep;唯一从出生之后他就不厌烦的钻研着的,大概就只有如意了。

&ep;&ep;但他为什么对如意不厌烦,天子略有些研究不明白——难道是因为他们有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明白的共同语言?

&ep;&ep;明明比如意小15个月,二郎出生时如意已经能跑会跳了,但他同如意相处时,从来都是他将如意差遣得团团转。

&ep;&ep;他抬抬手,如意就主动将手里玩着的球给他。他抿抿嘴,如意就知道他想吃什么东西。他要躺下,如意就立刻帮他枕头拍的松松软软的……有时如意不在他身旁,侍女们弄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不高兴,也会去请教如意。

&ep;&ep;待他能走路了,便一天到晚的追着如意满院子乱跑。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去哪儿、走得是快是慢,其实都是他在主导。他玩得累了,撒撒娇,如意就笑着等他追上来,若他太懒了她便主动回去就他,而后两人小手牵小手一同慢慢走。

&ep;&ep;天子每每看到如意甘之如饴的为他跑来跑去,就会觉着他儿子就像只优雅慵懒的猫,看上去像是人在养他,实际上却是他把人给驯化了。

&ep;&ep;天子隐隐能看出来,阿檀身旁这么多乳母、侍女,但他最中意的其实还是如意——十之八九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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