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多少病人,但这还是不够用,远远不够。”

&ep;&ep;“现在整个院里都人心惶惶,但是一刻也不能停,我们医生都是两班倒,更别提院里临时凑数的护士调来了多少人,光这些人,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中招!”

&ep;&ep;贺东的话让陈功停住了手,两人僵持在原地。

&ep;&ep;半晌,贺东已经把手里的半盒烟抽的干干净净。他站起身,说:“这里你不能待了,你赶紧走。”

&ep;&ep;他把陈功推出诊室,喊道:“你负责后勤,这种危险的地方,千万别再来了!”

&ep;&ep;贺东打了个呵欠,就地倒在储藏室的铁板架上,两眼一阖上,身体里就散发出巨大的疲惫感。

&ep;&ep;“糟了!糟了!苏大夫,苏大夫他!监测阳性!重症室告急!”贺东刚合上眼,走廊里就响起杂乱的声音,最终汇聚为这样的吵闹。

&ep;&ep;陈功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眼前的贺东双眼猛地睁开,眼白上布满血丝。他只是抹了抹眼睛,二话没说跳下了床,飞快地在走廊里几步撺掇到了重症室。

&ep;&ep;“该上班了。”他说。

&ep;&ep;陈功穿过医务室,发现重症室里人员推搡密布,他紧跟在贺东后面,因为有贺东引荐,所以他总算在这里通行无阻。

&ep;&ep;贺东飞快闪身到了更衣室里,没多久就穿着一身厚重肥大的防护服出来,棉绒防护服让贺东即使是在大冬天,也闷出了一脸的虚汗。

&ep;&ep;他出了口气,原本雪白色的防护服上饱经沧桑地添了一些用旧的痕迹,泛了些黄。

&ep;&ep;“东子,贺东!”陈功叫住贺东,眼看他就要钻进门里,陈功的心脏狂跳不止。

&ep;&ep;“你连觉都没睡,又要进去?”陈功问。

&ep;&ep;贺东头也没回,一只手把住门,好像斗篷一样被液压舱门吹动的白色大褂上草草写了他的名字。

&ep;&ep;“人命面前,哪有时间休息。”贺东抿了抿嘴,微微顿了顿,便蹲下身,弯着腰钻进了舱室里。

&ep;&ep;随着液压舱门沉重地关上,贺东的身形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ep;&ep;陈功茫然往后退了一步,四处响起的仪器表盘的“滴滴”声不住传来,响个不停。无数的线材和表盘就像是一层层的蜘蛛网,缠绕在陈功的脚底下一样。

&ep;&ep;陈功从窗户的边沿看过去,贺东所在的病房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床铺,患者的脸色或是苍白,或是沉重,每一个的嘴上都套着呼吸机,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ep;&ep;贺东小心翼翼穿过这些线材,显然他经过了好几层消毒和处理,但是眼下的环境让他彻底暴露在病毒的危险之中。

&ep;&ep;贺东进去之后,立刻组织了扑救的医疗团队,他们很快控制住了爆发重症的“苏大夫”,看来他长期暴露在这简陋的防疫环境中,难免遭受到病毒的侵蚀。

&ep;&ep;陈功留意到,院内的医护人员隔离出的三区两道并不完善,因为第九中心医院是一家综合医院,对于传染急病的防治只做了最低配的标准,因此处处充满危险。

&ep;&ep;而贺东的防护服可见一斑,陈功心想,他们究竟有多久没有等待新来的物资了?

&ep;&ep;就在他晃神的工夫,院内又爆发了一阵嘈杂,剧烈的咳嗽、爆发而出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贺东所在的icu内仪器声纷乱嘈杂地嗡鸣起来,几对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急急忙忙冲到了苏大夫身前,一边进行紧急的辅助呼吸,一边清理他喉腔里粘稠的痰液。

&ep;&ep;这样的行为持续了大概一个钟头,病房里的嘈杂才逐渐平缓下来,肉眼可见到,贺东的脸色已经远远超出常人的极限。

&ep;&ep;“贺大夫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

&ep;&ep;陈功旁边走来一个身体发福,体型微胖的医生,他刚放下电话,脸色憔悴地看着陈功。

&ep;&ep;“您是?”陈功愣了。

&ep;&ep;“我姓胡。”他伸出胖乎乎的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又收回去,说:“这是我们的手势,为了避免接触,这就算是握手了。”

&ep;&ep;陈功有样学样,也照着做。

&ep;&ep;胡大夫脸色憔悴,说:“你是贺东的朋友把。”

&ep;&ep;“老同学。”陈功话说到嘴边,咀嚼一番,又补充道:“零三年非典之后,他铁了心要学医。”

&ep;&ep;“难怪。”胡大夫凄然摇头:“这几天他像是发了疯,不要命一样。你看见他眼球里的红血丝没有?他硬扛着,犟着不肯休息,身体里的血糖比已经很低了,免疫力一旦降了下来……唉。”

&ep;&ep;胡大夫摇摇头。

&ep;&ep;陈功咬咬牙,说:“我这老同学,就是不知道什么叫怕。”

&ep;&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