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边升起时,海祇岛的人便从各自建造的屋子里出来,站在屋子前看着海岸线上升起的太阳,一派好心情。大概是渊下宫生活久了的原因,即使已经来到了海祇岛,这些曾经生活在白夜国的人们依旧喜欢在早上的时候站在门口看日出,若是门口并不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那他们便会找个高一点儿的地方去看日出。总之,先把日出看了才开始做其他的事情。

蒂塔也和其他人一样,站在搭建好的屋子旁遥望着日出,甚至还伸出手去试图将那从海面升起的橙红色朝阳圈起来。看完了日出后,她便一个人来到海祇岛上的一处浅滩。

这是她之前闲逛时发现的位置,因为面向朝西,旁边又有一块翘起的山石遮掩,所以平常很少有人经过。再来到这里之前她还很小心的往四周查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其他人经过注意到这里的时候才松了口气的从背后掏出一把小型的竖琴坐在了浅滩边的石头上。

她低头看着做工略显粗糙的竖琴,露出了笑容,然后伸出手试探着拨弄了几分,口中也试探着发出一些哼唱来。如果有人经过,必然能从她哼唱声中认出这段旋律。

因为这正是久夜曾哼唱过的歌声。

每当有人因为不适应大海而落入海中时,鱼群便会随着那段动人心魄的旋律出现,整个海域都被笼罩在人鱼的幻音之中。久而久之,海祇人对那段旋律便心存了几分向往,他们称这段旋律为“海之歌”,有许多人甚至在出海时哼唱这段旋律以作祈祷。他们相信海之歌中有着神明的力量,能够给予他们庇

蒂塔和那些人一样,是这段旋律的模仿着,但她又和其他模仿这段旋律仅做祈祷的人不一样,她希望能够学得几分这段“海之歌”的精髓。所以闲暇时,她便在此处对着海洋练习。为了能够更高程度的模仿,她甚至仿造了神明的乐器。

她也许并不如厄伯斯聪明,但在乐理等方面,她确实比大多数人有天赋得多。

她拨动着手中仿制琴的琴弦,哼唱起海之歌,歌声在此处静静的回荡,透着几分空灵缥缈的意味。她确实是在用心模仿着神明所奏的海之歌。虽然现在她还不能通过海之歌与海洋中的鱼□□流,但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去,总有一天她也能将这歌声真正的精髓学到。

海水寂静的冲刷着沙滩,偶尔会有几只贝壳被海水冲上海岸,蒂塔依旧在练习着,她将自己的心神沉入乐声中,目光平视着海面,渐渐的忘记了时间,周围的一切也都被她忽略。

等她感觉到疲惫回过神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映照着阳光的海水都显得有些许刺眼。看着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的海洋,蒂塔叹了口气打算收拾好琴回去了。她将自己仿制琴用布匹裹成一个球,正转过身准备走时便被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那人穿着稻妻人的服饰,脸上带着微笑,正是目前在海祇岛担任乡人一职帮助神明处理大部分事务的厄伯斯。

厄伯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蒂塔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听了多久。她的心里生出几分不安来,这份不安使得她停下了脚步不知是否该上前去。

还是厄伯斯主动开口询问:

“蒂塔,你的海之歌唱得很好听,是打算练好了献给久夜大人吗?”

信徒为神明献上歌声舞蹈等来表达敬重无论在哪里都是行得通的。

见她这样询问,蒂塔的心里便松了一口气:看来厄伯斯并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为了掩盖真正的目的,她掩饰性的笑着道:

“厄伯斯姐姐你夸太过了,我的歌……”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情绪:

“还差得远呢。”

比起神明那种能够令鱼群听令撼动人灵魂的歌,她的歌确实差得太远了。

厄伯斯的目光聚焦于她身上,似乎是在思考神明。这样思考的目光引得蒂塔又不安了几分,甚至于手指都有些不安的拨动着袖口。

“蒂塔你的海之歌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了,我没有半分给你意见,如果还想更进一步的话恐怕只能去请求久夜大人了……”

“不必了!”

在厄伯斯的话语还未说完的时候,蒂塔便开口拒绝了,声音因为过于急促而带着几分尖锐。

厄伯斯停下话语,安静的等着她的后面的话语。

她看着厄伯斯的目光,几乎是恳求的劝说道:

“不必为这种事去打扰久夜大人的,我……我多多练习就够了。”

她说得艰难,脑海几乎一片空白,甚至没有余力去猜测厄伯斯是否有通过她的态度看出些什么来。她难以隐瞒这样僭越的事情,而厄伯斯又一向聪慧……

“我认为……久夜大人是不会介意的。”

这一句话,厄伯斯的语速极为的缓慢,话中透出明显的深意来。而她的目光则一直放在了蒂塔用布匹遮掩的仿制琴上。

终于,在厄伯斯的目光之下,心理压力越来越大的蒂塔选择了破罐子破摔:

“算了,我就是在窥视海之歌的力量,你要告发我就去吧!”

一口气说完后,她侧过了脸以一种英勇就义的表情看向了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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