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从她的身侧流走,而她看着被束缚住的奚茴,眼神无喜无悲,就像之前护着奚茴不让她摔崖而死,还为了保证奚茴的安全一路将她送回的人不是她一般。

&ep;&ep;而后没多久,他又看见了司玄。

&ep;&ep;司玄应当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后到的那一个了。

&ep;&ep;昨夜从奚茴的小苑离开后,他便去找宁卿了,满是红枫的小世界中,宁卿对他说,一切真如他当初所言,曦地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这世间仍有一丝机缘。

&ep;&ep;曾是司玄看破了些许天机,如今却是他被蒙在了鼓里。

&ep;&ep;“这便是你说的机缘?”司玄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向被金色的线缠绕几乎五花大绑的奚茴,不解地望向宁卿:“为何要这样做?你不是说你会去劝她?又为何要逼她?”

&ep;&ep;“曦地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了,你也看见了她就是个出尔反尔的骗子,且她昨夜已经答应了谢灵峙离开行云州,诸神之躯留在了行云州,神力汇入五湖四海,一旦她离开行云州便不再受我们控制,届时便是想让她化作轮回泉拯救苍生,也是徒劳无功的。”

&ep;&ep;宁卿说完这话,她没敢去看司玄,只轻声道:“我们总要为一些事付出代价,拯救苍生是神明的职责,却也是奚茴逃脱不了的责任,谁叫她是轮回泉的泉灵转世,谁叫只有她才能救曦地脱困。这正如你当年,司玄,当年你别无选择,如今她亦是如此。”

&ep;&ep;司玄朝宁卿看去,他眼中藏不住的震惊,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宁卿的口中说出的。

&ep;&ep;“是你说人命不可以数量衡量轻重,如今便是她一人的性命,抵不过天下的性命了?”司玄问完,宁卿陷入了沉默。

&ep;&ep;司玄愣怔了瞬,他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也不会轻易更改想法,不会是因为奚茴要与谢灵峙离开行云州所以才走到这一步的,一定有什么原因,你告诉我,卿卿!”

&ep;&ep;宁卿没忍住看了一眼奚茴的方向,少女被金光困在了其中,因为神灵与身躯剥离的痛苦而发出哀嚎声。金光中,几滴鲜艳的血迹落下,朱红色的发带随风飘落,连带着那几滴血珠一并融入了天坑底的黑暗中。

&ep;&ep;奚茴的眼也在看向她,她咬紧牙根泪水几乎爬满了脸,她还能喘气,还能开口说话,偏偏在这个时候咬紧下唇,眼神中充满着乞求,乞求宁卿一定做到她曾答应的。

&ep;&ep;三日前奚茴主动来到天坑前找神明,提出了她的条件。

&ep;&ep;她要司玄陪她七日,宁卿便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些什么,红枫林小世界中的一番交谈,宁卿佩服奚茴的果敢,所以她答应会帮奚茴。

&ep;&ep;当时她告诉奚茴,神明是不会骗人的。

&ep;&ep;可奚茴却说:“我就是要你帮我骗人啊,宁卿姐姐。”

&ep;&ep;如今,关于奚茴的秘密就在她的脑海里,就在她与奚茴交错的每一记眼神中,可面对司玄的质问,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ep;&ep;也许神明走向凡人必经的过程,便是要学会凡人的一切,凡人的优点与凡人的缺点。她明白了爱的多样性,人性的多变,自然也要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谎言。

&ep;&ep;“没有什么原因!”宁卿朝司玄看去,她目光坚定:“为何你能为苍生牺牲,她就不能呢?舍去了她一个,便能换回千千万万的生命,也无需我们再焦头烂额地寻找各种办法,耗尽神灵,最后与曦地和鬼域融为一体,三界共丧!”

&ep;&ep;司玄顿了顿,他道:“时间还未到最后一刻,我们还有机会,也必定还有其他办法……”

&ep;&ep;“还有什么办法?你已经不能唤醒上古咒印了!你不能再化作结界壁阻拦鬼域向曦地融合,而你我的神灵每日都在护住曦地百姓的结界中消磨,如今我们十二神间,又有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宁卿道:“醒醒吧,司玄,这是她的命。”

&ep;&ep;“这不是她的命!这不该是她的命!”司玄扬声否定了宁卿的话,在说出这句话后,他自己都怔了半晌。

&ep;&ep;司玄不可置信地抬起双手,看向手背上闪烁的赤色符文,抑制着胸口几乎烫破皮肤的炙热,再慢慢抬头,就连眼眶也如染了血迹,泛着浓烈的红。

&ep;&ep;宁卿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轻声唤了一句:“司玄,我们别无选择了。”

&ep;&ep;“有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中止术法吧,她快受不住了。”司玄说完,二人头顶便传来了一道痛苦的哀鸣声。

&ep;&ep;此种祭天之法甚至比凌迟还要残忍,所有人都能看见披头散发的奚茴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衣袂不断朝下滴落血迹。要将她的神灵与身躯一寸寸剥离,不亚于活生生地剔骨,就连那十座神像都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ep;&ep;人群中,谢灵峙喊了一声:“阿茴!”

&ep;&ep;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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