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并不知道杜如吟是怎么去向南承曜控诉的,也不知道南承曜是如何安抚她的,反正自那日之后,她再没有到我归墨阁来过,也绝少出现在我面前。

&ep;&ep;而杜家的仕途,也因为这一个女儿,越走越顺,直上青云。

&ep;&ep;她的父亲,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从一个正六品的内阁侍读,一路破格升迁至正四品通政司副使,而她的哥哥也官拜门千总,虽然位阶不高,但却实权在手,掌握着上京兵防往来。

&ep;&ep;其实古来帝王对待宠爱的妃子,无不极尽所能的提携其亲属族人,委以要职,即便明知那些人或许并当不得此重任,但只是为了,心爱的女子能够多得到一分庇护,不被人轻易欺侮,往往,不得不如此。

&ep;&ep;我不知道南承曜这般提携杜氏父子,是不是也是居于这个考量,但是这些于我,已经不再重要了。

&ep;&ep;双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宝贝,那样的乖,怀孕至今,除了嗜睡,和胃口不太好以外,他都没有太多的折腾他的母亲。

&ep;&ep;“小姐,快把这安胎药趁热喝了。”疏影将药碗端给我。

&ep;&ep;我接过喝下,那日以后,纵然南承曜隔三岔五便将淳逾意请进府替我号脉安胎,但我却再没有按着他的方子服药。

&ep;&ep;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或许太以小人之腹去度君子之心,但他的医术比我高明太多,身边又有一个桑慕卿,女人的嫉妒心与枕边风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武器,我不得不防。

&ep;&ep;自然也是从来不敢去喝宫中太医开出来的药的,于是暗地里请母亲找了稳妥的大夫,隔一段时间便到三王府替我请脉,而所服汤药,皆是待我亲自过目后由疏影亲手熬来,不假人手。

&ep;&ep;这些,南承曜自然是知道的,他什么话也没说,沉默而放任。

&ep;&ep;其实孟太医也曾奉诏到三王府替我请过脉,他绝口不提当日在毓顺殿的事情,我也没有问。

&ep;&ep;越是这样,事情越是昭然若揭,只是我不知道,当初他将我有身孕的事情透露给了谁,是懿阳公主,还是庆妃?

&ep;&ep;而如果是庆妃的话,她与懿阳公主和杜如吟之间,又有着怎么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ep;&ep;眼中不自觉的就浮起了一抹坚毅神色,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一分一毫。

&ep;&ep;“王妃,这是方才丞相府遣人送来的长白山老参,奴婢刚从前殿拿回来,再加上三殿下准备的那些和宫里赐下来的,咱们归墨阁的补品啊,只怕是吃上一辈子也吃不完了!”

&ep;&ep;画意笑盈盈的捧着好几盒人参走了进来,自我怀孕的消息被正式确认以来,母亲就没少为我操心,虽然因为担心管得多了惟恐皇上和南承曜不快而低调了不少,但所有我能想到的,没有想到的,却仍是样样张罗好了源源不断的送往三王府,所用所出,无不是这天下间一等一好的。

&ep;&ep;“王妃,丞相夫人还传来了口信,说是王妃什么时候方便,夫人想过王府来亲自看看王妃。”

&ep;&ep;其实除了我怀有身孕的消息正式确认的最初,母亲带着嫂嫂到三王府看过我之外,彼此都顾及太多,反倒把自己的思念生生压下,直到如今,未曾再见过面。

&ep;&ep;我又曾求她私下给我安排稳妥的大夫,她眼中的担忧焦虑是那样明显,以至于到了如今,终于忍耐不住,不再顾全良多,只是想要见我,好确认她的女儿是不是一切都好。

&ep;&ep;心底长长一叹,恰逢小憩初醒精神不错,而待在王府也闲来无事,于是对着疏影笑道:“准备一下,咱们现在回相府一趟。”

&ep;&ep;疏影面上现出几分雀跃神色,随即又猛然压制住:“小姐,你还怀着身孕呢,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行不行?”

&ep;&ep;我笑了起来:“我成日除了吃就是睡,适当的动动只会有好处,让他们把轿子垫得软些,也抬得稳当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ep;&ep;疏影应声去了,才走了几步,我忽然心念一转,出声叫住了她:“疏影,现在三殿下或许还在王府,你去找他,告诉他我要回相府一趟,请他安排。”

&ep;&ep;我向来浅眠,方才小憩之时,其实不用疏影她们说,我也知道他来过。

&ep;&ep;微凉的手指缓缓的抚过我的眉眼,再轻轻的,隔着被子覆在我小腹的位置。

&ep;&ep;并非一无所觉,却下意识的不想睁眼,直到寻云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将他叫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我的假寐。

&ep;&ep;疏影因着我的话怔了怔:“这点小事连秦总管都不用经过,我就可以去安排好了的呀,为什么还要惊动三殿下呢?”

&ep;&ep;我淡淡道:“你去就是了,就告诉他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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