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人脸又被遮了一半。

&ep;&ep;“今早我去了一趟昨日的药铺,”沈鸢目光落在热茶氤氲的热气上,语气平缓,“和店中伙计闲聊时,恰巧得知一条消息。”

&ep;&ep;“我觉得,或对寻人有帮助。”

&ep;&ep;卫驰静静听着,目光仍落在画上。

&ep;&ep;“那伙计说,东郊村落年久失修,”沈鸢说着,顿了一下,垂在衣摆旁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一下,“半年前,那里还曾发生过地陷。”

&ep;&ep;卫驰猛地抬眼:“地陷?”

&ep;&ep;“对,就是地陷。”沈鸢郑重说道,余下的想法她已无须再说,在寻人一事上,卫驰自有他的办法。

&ep;&ep;“你去药铺作甚?”卫驰问。

&ep;&ep;“早上睡醒后,觉得有些头疼,便去了一趟药铺买药回来。”

&ep;&ep;“你怎知赵叔住在东郊村落?”卫驰看住她,眼底闪过一丝锋锐。

&ep;&ep;“是那伙计告诉我的,”因紧张而握住的双手遮掩在圆桌之下,沈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缓,“昨日他不是说过,赵叔每回买完药,都是往东走得吗,今日我借头风之名,寻那伙计看诊,诊脉时便与他闲聊了几句。”

&ep;&ep;“许是他见我是个女子,心无防备,我稍一问,他便随口说了出来。”

&ep;&ep;卫驰收回目光,喝了口桌上的茶,确是烫的难以入口。

&ep;&ep;他知道在寻找崔默一事上,沈鸢定不会对他有所隐瞒,但昨日药铺的伙计,并不简单,不知是哪方势力,他是担心沈鸢被人利用。

&ep;&ep;不过眼下并无其他可用线索,既得了新的消息,真也好假也罢,他都要亲自过去瞧上一眼。

&ep;&ep;卫驰将手中杯盏一撂,起身找出袖箭绑在臂上:“那药铺别再去了,眼下不知那伙计背后是何人,恐有危险。”

&ep;&ep;“你在客栈内待着,那间药铺不要再去,若要外出,叫江澄跟着,他自有部署。”

&ep;&ep;说完,顿了一下:“等我回来。”

&ep;&ep;沈鸢点头,心口莫名有些发虚,她未对他坦诚相待,他却是挂心着她的安危。

&ep;&ep;袖箭绑好,卫驰信步而出,临到门口,忽又驻足回首,道:“往后茶水皆备凉的,热的喝不惯。”

&ep;&ep;“知道了,”沈鸢点头,目送他离去,忽又张口将他叫住,“郎君等等。”

&ep;&ep;沈鸢小跑过去,拉住他的手,柔声道:“郎君千万小心。”

&ep;&ep;卫驰觉得今日的沈鸢稍有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他看她一眼,灼灼清亮的眼底除了真挚还是真挚。

&ep;&ep;北疆上阵杀敌自比此行凶险千万倍,从未有人和他说过“千万小心”这样的话,心口莫名被什么扯了一下,即便眼前这点困境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