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皇家的身份。

&ep;&ep;青灰色的天空逐渐转为青黛色,凉飕飕的风又吹了起来,郁红的山茶花瓣飘落在车辕上,所有人都如此安静。

&ep;&ep;明月辉的嘴角莞起了一个虚弱娴静的微笑,那种明知结果,又不得不面对与承认的无奈。

&ep;&ep;她环视了一圈,“诸位是跟着本宫一起出宫的,本宫曾于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护得诸位安稳。”

&ep;&ep;“为今,怕是办不到了。”嘴角苦涩蔓延。

&ep;&ep;“殿下……”一个小宫女捂着嘴哭了出来,是那个明月辉救过的少女。

&ep;&ep;陆陆续续有几个小宫女发出了呜咽之声,明月辉借着还未黑完的天光,一一记住了她们的面孔。

&ep;&ep;“为今之计,咱们分开而行,各自三五成群,伪装成士农工商、贫民百姓,隐藏在人群之中。”意思就是说大家各逃各的,最不容易被发现。

&ep;&ep;为了加重砝码,鼓励他们独立,明月辉继续道,“从现在起,你们不再为奴,而是自由身。”

&ep;&ep;紧接着,她听到了几乎所有人喉头滚动,吞咽口水的声音。

&ep;&ep;自由身?

&ep;&ep;他们不敢相信,他们大多数都是奴生子,世代为奴,早已从血脉里就忘了自由的滋味。

&ep;&ep;“本宫的嫁妆,之前大家每人均拿了几件。这些东西拿到下一个城里找人融了,或者找个隐秘点的卖家,均够你们买几十亩田产、几间商铺,添置家产、安家落户。”

&ep;&ep;明月辉的声音润润的,是锦城三月的春雨,酥到了宫人们原本干涸的心田里,种下期待与向往的种子。

&ep;&ep;脱去奴籍,只在梦中才会偶有奢求的愿望。

&ep;&ep;这样的诱惑,对于世代为奴的他们,简直太大了,没有人拒绝得了。

&ep;&ep;没有人。

&ep;&ep;“若是你们最后还当本宫是主子,便听本宫一言,朝东南方向走。行至扬州吴地,那里鱼米之乡,水草肥美,又有长江之险,远避战乱,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ep;&ep;临别之言,如此珍重,明月辉真心想他们把她的话当真。

&ep;&ep;之后,林侍卫带着几名手下,替有意愿的宫人结成对子,以免他们势单力孤,在逃亡路上遭人欺负。

&ep;&ep;有几个小宫女执意要跟着明月辉,明月辉只要让林侍卫帮忙照看,一路跟着上路。

&ep;&ep;一通安排下来,还是有十之又三的人选择继续西行。

&ep;&ep;明月辉想,若是没有她这个主子,那么他们被人认出宫人身份的概率会小很多吧。

&ep;&ep;到最后是劫是缘,是生是死,也只有看他们自己了。

&ep;&ep;这条路,她只能陪他们到这里。

&ep;&ep;还有一些人想要南下,有几个说想去看看北方的广阔草原,其余不到半数的人,则听从明月辉,选择了东行。

&ep;&ep;一群人分别之时,明月辉躲进了牛车里,车外依依话别声。

&ep;&ep;她听见两个小宫女在说着悄悄话,好小好小声,她掀开一点点车窗帘,圆月如洗,干净明丽,寒鸦栖在枝头一声声叫唤。

&ep;&ep;久久的,月上的流云聚了还散,就像那两个小宫女,还是分开了,不舍又决绝地此生分离。

&ep;&ep;也罢了,明月辉拢了帘子,她都帮离职员工找好了后路了,还能怎么样?

&ep;&ep;在这乱世活下去,还不是……还不是要各凭本事。

&ep;&ep;……

&ep;&ep;……

&ep;&ep;最终包括陈凉真在内的几个小宫女,由林侍卫与其他五名属下护送着,与明月辉一道,踏上了东行之路。

&ep;&ep;明月辉是趁众人进入驿站,酒足饭饱戒心下降之时,半夜翻窗出逃的。

&ep;&ep;偏门出早已停好了一辆无人的马车,这是她今日初到驿站之时,塞足了钱,吩咐他人代办的。

&ep;&ep;要留下的信笺也被压在了她房间桌上的镇纸下,洋莲紫色的洒金花笺,秀气字迹洋洋洒洒——

&ep;&ep;说是自己得了消息,去找晋王司马沅,出嫁从夫,夫亡妇也不会独活。希望林殊林侍卫能尽忠职守,将其余女眷顺利带往吴中建业。

&ep;&ep;若是那时她还活着,唯盼复见。

&ep;&ep;明月辉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文笔感动哭了,这比当年她第一次跳槽,写给原公司的辞职信还要来得真情实感。

&ep;&ep;不,她才不是为了两倍工资才跳槽,而是为了理想、信念,和不拖累原公司。

&ep;&ep;寒风寒夜,月明星稀。

&ep;&ep;明月辉搓了搓手,正准备爬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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