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去了趟车管所,少爷的车报了废,有些手续要办。然后去医院送了些必需品,托护士带进去了。”

&ep;&ep;那天晚上撞得太厉害,轿跑早已经面目全非。

&ep;&ep;“是哪一辆?”祁仲辉问。

&ep;&ep;“去年买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ep;&ep;当初买了这辆车后,祁遇白仅有的几次回家都是开着它。祁家的人全都看得出他很喜欢这辆车,车库里剩下的那些似乎是失了宠。再到后来,祁遇白搬回了家,忽然间便不再喜欢它了,在车库一停就是一个多月,碰也不碰它一下。

&ep;&ep;起初祁仲辉以为他是新鲜劲儿过了,喜欢车就跟喜欢马一样,是种少年人对玩具的爱好。出事后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只是身体状况不适合再开车。

&ep;&ep;想到这里,他心里涌上一阵后悔。

&ep;&ep;“周力,叫裴律师明天来一趟,就说我找他有事。”

&ep;&ep;话音刚落,一向听话的周力居然表情徒变,神色很是惊惶。

&ep;&ep;“祁董,您不会真的要、要跟少爷断绝父子关系吧?”

&ep;&ep;严格说起来,周力母子是被祁家收留的,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家里大大小小的杂事,在祁遇白出国前周力一直是他的小跟班。

&ep;&ep;“老爷……”他变了称呼,着急地说,“您再考虑考虑好不好,少爷他跟您生气只是一时冲动,他到底是您的亲生儿子……”

&ep;&ep;“谁说我是要断绝父子关系。”祁仲辉蹙眉。

&ep;&ep;他是要提前立下遗嘱。

&ep;&ep;父子俩针尖对麦芒过了这几年,在离死亡只差一步的地方终于刹了车,留了一条生路给彼此。但几乎失去祁遇白还是让祁仲辉灵魂得到震慑,丧钟一再敲响,他离真正的孤家寡人只差毫厘而已。

&ep;&ep;过了一阵子,祁仲辉没有吃晚饭,而是独自回到书房将房门紧锁,再一次打开了投影仪。

&ep;&ep;不过这一次,视频的主角从白韶音变为了祁遇白。

&ep;&ep;黑暗的房间很快光影变幻,几年前的画面出现在墙上。因为太久没有重温,眼前的一切陌生得就像是第一次经历一样。

&ep;&ep;距y城两百公里的野外,运马车跟帐篷在画面右下角。

&ep;&ep;“表哥!”

&ep;&ep;机器刚刚架好欧灿就从一旁跳了进来。那时的她刚上大学,是个不折不扣的青葱少女,身上还穿着如今看来很有些过时的牛仔背带裤。她跑到画面中一处树边,两手插在裤兜,仰头朝马背上的祁遇白表达不满,脑后的马尾辫长长地吊下去。

&ep;&ep;“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说好了今天带我骑马的,一来就自己骑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跑回来,我一个人在这儿陪她们两个都快无聊死了。”

&ep;&ep;祁遇白那张比如今年轻少许的面容从头盔下露出大半,脸上洋溢着青年神气,说话的调调却跟现在没什么两样,或者更气人,明明白白显示着他理也懒得理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

&ep;&ep;“来之前我只是说,带你来看我骑马。至于教你,你连马都没有,我怎么教你?”

&ep;&ep;“那你不能把laeth让给我骑吗?!”

&ep;&ep;祁遇白顿了两秒,嘴里慢悠悠吐出两个字:“不能。”

&ep;&ep;坐骑与老婆的地位不分上下,哪能随便给别人骑。

&ep;&ep;“你——!”欧灿气得拿手指比划半天,眼睁睁看着祁遇白骑上马扬长而去,回身就告状去了,“姨妈,表哥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ep;&ep;马背上的身影越奔越远,慢慢消失在了镜头里,后面的故事机器没有记录,但祁仲辉的记忆却还存在。

&ep;&ep;其实祁遇白喜欢骑马也许是有遗传性的,因为祁仲辉也喜欢骑。

&ep;&ep;野骑需要有伴儿,父子俩就是现成的搭档。他们几乎每个季度都会出门骑上一回,来山清水秀的地方,钓一天鱼,骑一天马,然后再携同家人一起返程。

&ep;&ep;两人骑得累了,祁遇白与他并行,微笑又揶揄地望着他:“爸,你退步了。”

&ep;&ep;“臭小子。”祁仲辉颇有些无奈和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每周练习时间比我长得多,赢了我有什么可自豪的?要是哪一天我退了休,你来坐我的位子,出不了一两年就得跟我一样生疏。”

&ep;&ep;“那我还是不要坐你的位子了。”祁遇白笑着捋了捋手里的缰绳,“免得你超过我。”

&ep;&ep;祁仲辉简直想立刻跟他吹胡子瞪眼。

&ep;&ep;“不识好歹,你爸我这么拼命做生意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给国家增加税收吗?撇开这个不谈,以后这么一大摊子家业你不接手,准备让那些靠祁氏吃饭的员工喝西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