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暴怒,尖锐的吼声还不等传开,冯嬷嬷已快步上前。
“大夫人稍后,老奴立刻唤人来……”
可不等这话说完,清越如寒冬冷泉般的声音,忽自帘幕低垂的内室,悠然传来。
“劳大嫂特意前来看望,清和因身体不适不便相迎,还请大嫂移步内室一叙。”
淡淡的口气,有力却又疏离的态度语气,一瞬就让国公夫人面颊滚烫起来。
但下一刻,国公夫人杜氏的尴尬感,就被更高涨的怒火替代。
果然,无论在何时,她最讨厌的就是清和这一点!
似万事都不经心般的,淡然自若。
她以为自己是谁?下凡的九天玄女吗?!
明明是各方面都比不过她,却总是一副悠然自得,举重若轻的模样,不将任何人任何事儿放在眼中的态度。
可偏偏,对方还能得各方的庇护与开脱,不仅替起遮掩,还有主动给她找借口的!
要不是她生在了皇家,又莫名的得当今圣上的青眼和庇护,公婆与国公府里的其他人若不是忌惮这点,又怎会任其如此嚣张?甚至连自己,都不得不让这病秧子三分。
不过,呵呵……
杜氏恨得暗中磨牙,转瞬却又勾起唇角,冷笑起来。
在周嬷嬷拿着烛台上前,为其引路时,甚至只傲然的一扬下巴,就抬脚向内走去。并没像往日般讥讽清和长公主,或找麻烦。
且不仅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连脚下的速度,都比心焦的周嬷嬷还快了两分。
若不看其他,这一刻的镇国公夫人,还真挺像是为弟妹着急与着想的好大嫂。
而察觉到这点的周嬷嬷,额间的虚汗冒的更快了。
这可怎办?
杜氏定是有备而来,她此时却分身乏术!
但内室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就算周嬷嬷想多拖片刻,不过转眼也会走到。
何况,国公夫人走的如此快呢。
而冯嬷嬷跟在两人身后,虽亦步亦趋,却兴奋的两眼冒光。好似饥饿的野狼闻到,咫尺之距的新鲜猎物。
最后一层的纱帘掀起,沉闷又昏暗的卧房内,只一盏琉璃灯在床侧小几上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此时,卧房的主人正椅坐拔步床上,看向气势汹汹不请自来的访客。
“大嫂。”
清和长公主与国公夫人对视一瞬后,并没起身,只冲对方微颔首,就淡淡招呼道:
“坐。”
自小被众星捧月的杜氏,也只在清和长公主这里会被如此对待,吃这种憋。
可对方早说过,身体不适的借口,她身为大嫂还能说什么?!
但没关系,对方这样嚣张,也就只能到今天,到眼前这一刻罢了。她不用急,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对方呢!
杜氏一连在心底劝了自己三四遍后,才能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走上前去。
但她并未如清和长公主的示意,坐去菱花窗下的椅子上。反倒站去清和长公主床前,并抬手轻摆。
冯嬷嬷不用对方开口,已立刻心领神会。手脚麻利搬了张椅子到杜氏身之后,立刻用恭敬语气,低声道:
“大夫人,请坐。”
清和长公主略掀了掀眼帘,便又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身后的引枕,淡淡问道:
“大嫂此来,除了看望清和,可还有其他的要事?”
杜氏闻言,刚高兴的翘起嘴角,就听半阖着眼养神的清和长公主,又开口道:
“若是没有急事的话,我精神不济,只怕会怠慢了来客。大嫂不若,这就回吧。”
一句话,差点儿没将杜氏噎的憋过气去。
“你!你……”
杜氏想起自己出门前,被太夫人一连两番叮嘱的话,立时硬刹住了要出口的话。
连喘了数口粗气,她才压平了心中火气,勉强用心平气和的口气,冷笑道:
“弟妹这说的什么外道话,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么能算外客?”
场面话说完,杜氏立刻转向正题。
“再说,我来看望弟妹之外,也确有要事转告你。”
听到这话之后,清和长公主终于抬眼,正视着杜氏并静等她之后的话。
杜氏见状,心底不屑冷笑一声,才继续道:
“太夫人嘱我来看望你时,给你带句话。‘近日收拾一下,搬回镇国公府来养胎。’”
为了让清和长公主清楚的体会到太夫人的心意,杜氏甚至连太夫人的语气和神态都学了个七八成。
冷冰冰,充满威严与不容拒绝,违背的表态。
在以孝治天下的大周,没什么比长辈的,更准确的说是婆母的命令,更让身为儿媳的难违抗的命令了。
这点甚至对清和长公主,这样皇室出身的人也不例外。
甚至可说是,正因为是清和长公主,更因不能给当今庇护她的圣上脸上抹黑,要对身为婆母的镇国公府太夫人表现出顺从与恭敬。
而只要清和长公主搬入镇国公府,从她踏入那道门槛开始,就是落入了她的股掌间,任由她拿捏!
一念及此,杜氏已高兴的难掩激动的心情,脸色红润,目光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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