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法水泥生产,是指将生产水泥所需要的原材料进行粉碎后用风机送入预热塔和回转窑煅烧的一种工艺。韩诺,是一名机械工程师,目前正在一家专门设计干法水泥生产线的公司搬砖。而他的主要业务,便是负责预热塔的设计。
这天的太阳很大,风也有些喧嚣,韩诺独自一人背着包往预热塔顶上爬去。这是他不知第几次爬这设备了,预热塔高六十三米,没有电梯或其它升降装置,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踩着刚焊上的螺旋状钢梯往上爬。一个上午,爬上去再走下来,就可以吃午饭了。所以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眼神瞥向预热塔的对面。
那是另一座塔状设备,叫增湿塔。增湿塔高三十多米,比预热塔矮了许多,但是在那设备上工作的人显然比韩诺面临的危险更大。
那是一个焊工,正在增湿塔的外面焊接检修梯。他会先将一根根角钢焊在这个圆柱形设备的外表面,形成一个螺旋状的楼梯雏形,然后再依次焊上花纹钢板和扶手。
韩诺看着那艺高人胆大的焊工,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因为对方正如履平地的在那一根根角钢上行走,仿佛脚下是已完做好的楼梯一般。
对于这样的场景,韩诺是屡见不鲜的。但他无法想象自己去做相同的事,毕竟光是想象从那几十米的高空掉落,就足以让人手足发软了。
不过,今天的韩诺有些运气不佳。他这一次上工地主要是为了解决设备上的一个设计问题才来的,根据驻现场的项目部同事说这个预热塔基本完工了,所以他才选择今天出差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但是当他站在倒数第二层楼梯前时,韩诺心里默默地咒骂了那个项目部的同事好几遍。在他眼前的楼梯,虽然有完整的梯步,梯步上也铺上了花纹钢板,但却没有护栏。这对于韩诺来说,无疑是如同天堑一般的存在。
韩诺犹豫了好一阵,眼前这些梯步还好,但楼梯中间那个只有一平米见方的转台真的把他唬住了。他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如果这趟不上去,自己可能还需要出差来一次工地,而且因为工作没按进度完成,还可能被老板骂一顿。但如果上去,万一出什么事,自己可就万事休矣。
最终害怕被老板骂的焦躁感战胜了未知带来的恐惧,韩诺决定试一试,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就立马趴下,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下来。做下决定的他将背包带中间的卡扣扣紧,然后一步一步的踩着梯子登了上去。
随着他一步一步往上走,韩诺开始轻松起来,他没料到自己竟然也可以如履平地的在这梯子上行走。但显然他对自己可以克服的高度是没有概念的,尤其是当他终于站在那个转台上时。
因为往上爬的缘故,所以他一直是抬头看着上方,心里一点害怕都没有。可一站到那个转台上时,就突然刮了一阵风。这风可能在地面上感觉起来并不算什么,可放过风筝的人都知道,当风筝飞到几十米的高空时,有时候这样的一阵风足以扯断风筝线。
所以这阵风吹得韩诺一个踉跄,他站在原地稳了一下,然后不经意地往旁边瞥了一眼。这一瞥不要紧,从高空俯瞰地面的感觉直接让韩诺感到手足发软,顿时就有些眩晕起来。韩诺没有恐高症,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风吹得左右摇晃起来,他不知道是自己在晃还是大脑里产生了错觉。
但韩诺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毕竟身处六十米的高空,若是不能马上控制好自己的平衡,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他想立马蹲下来,让血液尽可能的流入大脑里,使负责平衡的小脑尽快调整好状态。但身体并不听使唤,一个小小的下蹲的动作,他觉得自己用了半个小时。
这种做法有点用,如果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事,韩诺是有机会让自己手脚并用的爬下去的。
但只听“呯”的一声巨响,不知什么砸在了韩诺头顶的设备上。上一次听到这种声音,是一个检修口的法兰没焊牢,直接从四十多米高掉落下来,落在下方的一个平台上,然后将平台上的一个脚手架扣件弹起,砸在下方一个工人的安帽上。工人被砸得头晕眼花,摘掉安帽后发现半秃的头皮都变红了。
韩诺下意识地朝上方发出声音的方向望了一眼,看见一个奇怪的圆盘状物体顺着最后那段楼梯乒乒乓乓的向下滚来。这个东西看着像是个法兰,但他印象中设备上方是没有这种圆形法兰的。他脑里飞速的运算着,最后确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是那个圆盘状物体下滚的必经之路,但因为手足发软,他并有躲开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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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你准确地预知了不幸的轨迹,却无法躲避它。
下一秒,韩诺便已飞在空中,怀里抱着那个奇怪的圆盘状物体。
韩诺曾无数次做过那种从高空坠落的梦,那种真实的坠落感每次都能让他醒过来。但这一次,韩诺没能顺利的醒过来,他感觉自己一直在下落,同时大脑里出现了那传说中的走马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便快速的浏览了自己从出生到如今的一生。
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是不完美的,一是上周刚通关的游戏没有打出完美的结局,二是自己还没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他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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