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再见顾子夜,路微凉一直刻意忘记的过去又再次涌上了心头。
&ep;&ep;六年前,八月二十六号那天晚上,明明月亮是那么的亮,明明马路是那么的宽,明明车是那么的少,可车祸还是生了。
&ep;&ep;他的父母,还有她的父母,车祸生在同一个地点,同一时刻。
&ep;&ep;那时的她因为被父母护在怀里,除了脚踝被玻璃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其他地方都是小伤。
&ep;&ep;意识清醒过来的时,看着双眼紧闭的父母,她想叫醒他们,喊了一遍又一遍,却得不到他们的回应,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害怕便有了。短暂无措之后脑海里唯一想到的就是求救,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拿手肘撞击裂痕的玻璃,从车子里爬了出来。
&ep;&ep;站起身时,便看见了不远处正在拨打电话的他,那时只是个背影,一个代表希望的背影。
&ep;&ep;路微凉在想,那晚,如果不是他额头上的血迹,如果不是那浸染着鲜血的白t恤,他一定符合她心中幻象的男神。
&ep;&ep;虽然不知道他的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但那个时候的她把救父母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ep;&ep;她拖着受伤的脚尽可能快地来到他的身后,伸出沾染着血迹的手紧紧地拽住他白t恤的一角,因为害怕被拒绝,所以声音里满是祈求,“哥哥,能不能帮我父母叫一辆救护车,我叫不醒他们也不敢动他们。”
&ep;&ep;还记得那时的他回头,沉着冷静得不符合年龄的眼里有些意外,应该是没想到还有另一辆车的存在。
&ep;&ep;那一夜,等待前所未有的漫长。不知等了多久,等察觉到声响时,救护车来了,警察也来了,他们的父母暂时得救了。
&ep;&ep;急症室外,满身是血的她和他,都在忐忑的等候着。只是,最后的结果是他的父母都活着,而她的父母抢救无效死亡。
&ep;&ep;靠在窗户上,路微凉吸了口烟,一缕风吹了进来,呛的她直咳嗽蹲了下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ep;&ep;过了很久路微凉才站了起来,桌上的手机响了,她一手关窗户一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李朵,怎么还没睡?”
&ep;&ep;“微凉,你睡了吗?”
&ep;&ep;“没有怎么了?”电话那头微闹的声音,让路微凉皱了眉,“你在哪?”
&ep;&ep;“我在麦子ktv,你要不要来?”
&ep;&ep;“你玩吧,我准备睡了。”
&ep;&ep;预感到她快要挂电话,李朵赶紧交待,“别呀,我跟你说实话吧,宿舍关门了我进不去,你那又不能睡两个人,宾馆我又没带身份证,所以只能来ktv包夜通宵。”
&ep;&ep;路微凉原本准备点烟的动作放弃了,拿了件外套朝门口走去,“等我,你自己注意。”
&ep;&ep;“好嘞,就知道你最好啦。”
&ep;&ep;熬夜,路微凉不喜欢,还是通宵,想想都很头疼。
&ep;&ep;在ktv的购物区路微凉买了些零食,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到了包厢。才打开门,里面就传鬼哭狼嚎的声音,一想到整晚耳边都是这种声音,她有些后悔来了。
&ep;&ep;“微凉,你来啦,快点歌。”李朵脱了鞋在沙上蹦达。
&ep;&ep;放下外套和零食,路微凉靠在了沙上,现在才十一点半,距离早上六点还有六个半小时,想想都觉得煎熬。
&ep;&ep;李朵一再的邀请拉扯,白天上了一天的班实在是不想动,她只能昧着良心说恭维的话,“你唱吧,我相信你的实力。”
&ep;&ep;李朵放下手里的话筒,蹲在路微凉的面前,拉了拉她的袖子,“唱嘛唱嘛,虽然你的生日过了也从来不庆生,所以我只能想这个法子让你出来玩玩放松放松。”
&ep;&ep;“我去个洗手间。”路微凉扯下李朵的手,走了出去。
&ep;&ep;生日这两个词,成了路微凉的禁区,一触及就疼。因为生日,她失去了父母,从此生日那天成了父母的忌日。
&ep;&ep;靠在洗手间的门口,路微凉忍不住又点了一只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有些恍惚,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竟是这样的自然,谁又知道呢!
&ep;&ep;第三根结束,路微凉洗完手从包里拿出漱口水,反复闻了闻,直到没有明显的烟味,才离开。
&ep;&ep;拐角处,顾子夜走了出来,直到路微凉进了包厢,他才收回视线转而望着她刚才站的位置,眸子平静如水,不知是在看镜子还是在想什么。
&ep;&ep;“不是说上厕所吗?怎么站在这呆了?”孔宣推包厢门的手在瞥见靠墙的顾子夜时停住了,走了过来。
&ep;&ep;出门接电话的时候他以为他在等人,电话结束了他还保持着那动作,这就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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