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姑娘,我司马不招敬你是条汉子!”

&ep;&ep;我打了个凉粥嗝,还了他碗,回道:“大哥,何出此言?”

&ep;&ep;“姑娘能屈能伸,尤其口才了得。”

&ep;&ep;“承让承让,大哥也颇有文采。”

&ep;&ep;“哪里哪里,跟姑娘比起来,还略逊风骚。”

&ep;&ep;你来我往各自互相钦佩之际,县衙主簿寻了来,抹去一头汗水:“容姑娘,你怎蹲到这里来了?姜巡按点人数点不到你,正对我们发脾气,骂我们连个女囚都看不住!”

&ep;&ep;我手扒囚车:“我是女囚,自然是在囚车里了。”

&ep;&ep;主簿将我从囚车上拖下去:“枷锁少了一副,你在囚车里会引人误会,不大合适。”

&ep;&ep;“什么误会?”我不解。

&ep;&ep;“旁人会以为男囚待遇升级,还有福利。”

&ep;&ep;“什么福利?”我求解。

&ep;&ep;主簿看我一眼,不再答,直接将我领到前方两架马车前。杂役们都忙完了,纷纷退守县衙两边,让出了衙前宽道。最前方是两匹瘦马,分乘着施承宣和王县令。王县令一脸进京邀功的欣喜之情,施承宣心思深沉回头正看着我。

&ep;&ep;我与施承宣对望,马车窗帘被撩开,一张粉面探了出来,不满道:“怎么还不出发?回京路途遥远,这得走到何时去?”张望之下,顿时气恼,“承宣师兄!”

&ep;&ep;施承宣扭回了头。我从童幼蓝撩开的小窗看去,阿宝郡主也在其内,正与我对了一眼。眼神清澈,如山间小溪。

&ep;&ep;看来那辆马车是女眷所乘,我提了步子就要过去,主簿在旁咳嗽一声。

&ep;&ep;身旁的马车被打开了车门,撩起了宝蓝色车帘,一个端凝身影现了出来,声音慵懒而不满:“还不上车?”

&ep;&ep;我悚然一瞧:“巡按大人?”

&ep;&ep;主簿在后方将我一推,车内姜冕俯身将我一拉,我就这么上车了,跟冷面巡按同乘一辆马车,心碎不能自已。

&ep;&ep;车内空间狭小,充斥着他衣上馨香,我谨慎小心地坐到对面。

&ep;&ep;姜冕侧身撩开窗帘,对外面道了声:“启程。”

&ep;&ep;马蹄与车轮,各自迈上了征程。

&ep;&ep;我忽地趴去窗口,望向车外县衙,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熟悉此地的一草一木,一米一粟,今日就将告别,不知是否还有归期。想着犯下的大罪,恐怕归期无期了。

&ep;&ep;衙役小甲小乙小丙追着车轮挥泪送行:“容容保重啊!我们等你回来!”

&ep;&ep;我半个身子扒出窗外,对他们挥手:“我还会回来哒!”

&ep;&ep;征尘渐起,湮没故人身影与衙署楼台,我揉了揉眼,被一只手扯回了车内。

&ep;&ep;县里路不好走,车身颠簸,车内人也跟着摇晃。半晌无声后,对面姜冕抽出一方丝绢,递了过来:“擦擦脸,全是馒头渣。”

&ep;&ep;我没接他的丝绢,拿袖子胡乱抹了把脸。他不满意,倾过身子举了丝绢给我亲自擦拭,从额头到两颊与下颌,好似我脏得不得了,得他如此认真。

&ep;&ep;“怎么,舍不得平阳县?”他低声问,嗓音厚沉,近距离衣香更甚,不知怎么能香成这样。

&ep;&ep;我怏怏点了点头,无精打采回应:“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ep;&ep;“去了京师,你未必想回来。”他很笃定。

&ep;&ep;我摇头:“我不喜欢京师。”

&ep;&ep;“你没见过,如何知道?”他半身靠在车壁,微微垂着眼,“平阳县,只是一个□□。京师繁华,风物鼎盛,皇权中心,多少人向往之所。”

&ep;&ep;“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无趣反驳,见他一身整饬官袍衬得身材均匀有度,体态优雅,哪里知晓民间疾苦,便生了轻慢之心,“你做什么要跟一个女囚同乘一车?难道就因为我非礼过你?或者你非礼过我?”

&ep;&ep;他好似懒得搭理这个话题,手臂撑着头,眼眸半阖:“重刑囚犯,自然要重点看护,免得你又跑了,不见了……”

&ep;&ep;窗外有清风吹入,他身上香气馥郁,我深嗅了一口,顺嘴问道:“你为什么这样香?听说达官贵人都喜欢把衣裳放在熏笼上熏香,你也是这样么?”

&ep;&ep;他久久未答,我以为他睡着了,半晌他动了动袖子,自衣襟内取出一只白色锦囊,抛了过来。我接住,放鼻端闻了闻,果然是这香气!

&ep;&ep;满怀好奇地把玩,试着扯了扯囊口,竟真的扯了开,自锦囊内洒出几片如雪花瓣。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将花朵保鲜存储,却并非做成简单粗暴的干花,花香不减盛放时。

&ep;&ep;“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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