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若稳不住自己,这场戏不是白做?”

&ep;&ep;我倒是想稳住,胆战心惊望着城楼:“可是苏琯这实心眼的孩子……”

&ep;&ep;城楼上乱军与苏琯拉扯,大约苏琯此举也令乱军想不到。这不堪折辱的少年势要翻下墙头,衣袂都飘在城楼外,少年之身摇摇欲坠。一旁的萧传玉和工部尚书惊呆了。

&ep;&ep;我一颗心要跳出来:“苏——”琯字被消音,皇叔紧捂我的嘴。

&ep;&ep;乱军捆走苏琯,翻译在城墙上喊话:“一名朝官换一千石粮食,明日午时交换一人,不见粮食,便斩一人!其他朝官交换时日待定!”

&ep;&ep;这样的交换条件,对于亲征军来说,并无益处。一千石粮食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征战在外,不只要作军粮,更要赈济灾民。一千石粮食仅仅换取一个人,是乱军的试探,试探我会不会换,所以才用一名朝官试探。

&ep;&ep;回营后,内部又是一番激烈讨论。

&ep;&ep;我当然不能坐视明日午时斩朝官,皇叔却坚决不肯用一千石军粮去满足乱军的狼子野心。

&ep;&ep;“一千石粮食可供三千官兵与数千百姓维持一月有余,陛下却要用数千军民的口粮换取一人?若这次交换满足了他们,那么第二名人质的交换条件绝对不会只满足于一千石粮食!乱军欲壑难填,陛下何须纵容!”

&ep;&ep;他的反对当然有道理,可我有营救他们的筹码,却眼睁睁放弃,我如何做得到?

&ep;&ep;“没有两全法么?”我痛心问。

&ep;&ep;“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卿。”皇叔望着帐外,毫无表情。

&ep;&ep;一夜无眠。

&ep;&ep;翌日清早,帐中议事,众人发现少了一人。

&ep;&ep;“潘如安呢?”柳牧云顾左右问。

&ep;&ep;我顶着一双兔子眼,道:“被朕派去东夷了。”

&ep;&ep;“什么?”柳牧云拿手试我额头,见我眼里都是血丝,又想责骂又不忍,“东夷这么乱,派他一个刺史去东夷,能做什么,自投罗网?”说到自投罗网,他也没表露出任何感□□彩。

&ep;&ep;皇叔看着我若有所思:“难道你……”

&ep;&ep;“朕用了外祖父留下的玄铁令,一枚可作东夷王族信物的玄铁令,请求出兵援助。”

&ep;&ep;“这些东夷乱军莫非不是东夷王族所出?”

&ep;&ep;“赌一把吧。”我心中却是没底,“赌这玄铁令能否助我一回。潘刺史通东夷语,由他去传令,再合适不过。”

&ep;&ep;“陛下倒是这般信他一个半路上冒出来的,就敢将玄铁令交付于他。”

&ep;&ep;“不然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ep;&ep;*

&ep;&ep;午时,我留在帐中,等消息。

&ep;&ep;未时——

&ep;&ep;“陛下,千石粮食已运至东门!”

&ep;&ep;申时——

&ep;&ep;“陛下,东门交换出苏大人!”

&ep;&ep;酉时——

&ep;&ep;“陛下,神策军于西门发起突袭!”

&ep;&ep;戌时——

&ep;&ep;“陛下,禁军于南门发起突袭!”

&ep;&ep;亥时——

&ep;&ep;“陛下,不好了,后方粮草起火!”

&ep;&ep;*

&ep;&ep;皇叔放弃攻城,班师回营救火。

&ep;&ep;一夕之间,粮草烧毁大半,攻城战中两军折损不少。粮草没了,城池也没攻下,唯一的胜果就是苏琯回到了我身边,却因战事波及,昏迷未醒。

&ep;&ep;皇叔清点粮草后,掀帐入营:“怀王不见了。”

&ep;&ep;我抽出匕首扎入木桩:“叔!棠!”

&ep;&ep;*

&ep;&ep;“陛下,楚元良求见!”

&ep;&ep;东都楚氏族长,在自家坞堡里安稳度日了这许久,终于不得不露面了。

&ep;&ep;“陛下,怀王似与乱军勾结,臣等奉命看守,但并不知情,求陛下开恩!”七老八十的楚氏当家人,叩地痛哭流涕,撇清嫌疑。

&ep;&ep;“若无你楚氏从中牵引,他一个被贬亲王如何与东夷乱军勾结?你们楚氏一族于东境妄自尊大,目无法纪,勾连异族,谋朝篡位,罪当族诛!”我怒道。

&ep;&ep;“陛下,楚元良晕过去了!”

&ep;&ep;“……”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ep;&ep;*

&ep;&ep;粮草不足,军心不稳,最易哗变。

&ep;&ep;我与皇叔商议,全军进驻楚氏坞堡,暂押楚氏族长,以坞堡粮草供应军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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