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包裹收好,又拿出一包银子:“一点心意,替我向黑老大和漕帮兄弟问好。”

&ep;&ep;“玲珑姑娘客气。”那汉子笑了一下,又补充道:“姑娘的事黑老大已经听说,老大交代,只要玲珑姑娘开口,漕帮上下一定鼎力相助。”

&ep;&ep;秦婉愣了愣,随即立直身子,认真回应道:“玲珑感激不尽。”

&ep;&ep;那汉子见任务已经完成,没再过多停留,抱了一拳便离开了。秦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下不免感慨:都说漕帮最难相与,谁知竟如此义薄云天。传言果然真真假假,不能尽信。

&ep;&ep;秦婉叹了口气,随即将手中包裹打开,好奇地看了起来。

&ep;&ep;包裹里是一份漕运文书,还有几封信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可这是漕帮专程送来的东西,其中必有蹊跷,于是秦婉拿起文书,仔细读了起来。

&ep;&ep;原来几周前,漕帮曾受人委托,要运一船货物到淳县。这本来只是一趟普通的运输,谁知他们刚到淳县,便遇上了一件骇人之事。

&ep;&ep;说是那淳县连续下了几日暴雨,将河边淤泥冲散大半。待天气转晴,有人去河边捞鱼,发现那淤泥下露出大片白花花的东西,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白光。

&ep;&ep;那人原以为是银子,兴奋地走近一看,竟发现那些白花花的东西——

&ep;&ep;全都是人的骨头!

&ep;&ep;森森白骨一片连着一片,吓得那人连滚带爬,听说当晚便得了失心疯。

&ep;&ep;此事迅速在淳县传开,当地人都为之大骇。淳县县令亦不敢怠慢,立时派人查探,还翻出往年卷宗,逐一查找失踪人口。

&ep;&ep;按理来说,这样大量的白骨,若是凶杀,势必会涉及大量人员失踪。可奇怪的是,任凭那县令翻遍案卷,也没发现任何有关线索。

&ep;&ep;直到有人无意间提起,五年前也是这样一场暴雨,冲垮了淳县河堤,冲得许多人家破人亡,这才提醒了县令:

&ep;&ep;那些白骨,大约便是五年前被河水吞噬的人!

&ep;&ep;只因那场水灾影响甚大,让许多人流离失所,杳无音信之人不计其数,县衙这才没有完整统计,只在案卷中匆匆提了一笔。

&ep;&ep;如今看来,当年那些杳无音信之人,竟大半被淹没在这河滩之下,化为了累累白骨!

&ep;&ep;漕帮走南闯北,虽然见惯了各种奇闻异事,却也对此事感慨不已。负责这趟漕运的兄弟,因此在文书上将此事记了下来,一路带回了京城,最后送到了秦婉手中。

&ep;&ep;秦婉看完文书上的内容,长长叹了口气。

&ep;&ep;那些让人害怕的一具具白骨,原先却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原本都是本本分分的普通老百姓,却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活在世上的权力。临走前,他们甚至来不及与家人告别。

&ep;&ep;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大约都与眉姨一样,将那场意外视作天灾。殊不知,那河堤原本不会冲塌,那些百姓,原本也不会因此丧命!

&ep;&ep;那场意外,与其说是天灾,毋宁说是人祸!

&ep;&ep;秦婉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包裹中的其它物件。

&ep;&ep;那是几封请愿书,看内容,应当是那些白骨的家人所写。请愿书里字字泣血,最后所有的哀恸,都归于同一个愿望——

&ep;&ep;希望县令能下了决心,将那淳县河堤彻底整修完成,以免悲剧再次发生。

&ep;&ep;秦婉拿着包裹,感觉手中这薄薄的纸页,竟仿佛有千斤重担。

&ep;&ep;她迟疑了半晌,才看向身旁凑着脑袋看完文书,随后一直沉默的苏泽:“苏大人,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ep;&ep;苏泽转头看她,默了一默,才道:“你想进宫,是么?”

&ep;&ep;秦婉愣了愣,没料到苏泽如此敏锐,一下便说中了她的心思。既然已被看破,秦婉也没再遮掩,坦诚道:“是,我想进宫,将这个消息告诉沈羡之。但我也知道此事难成,苏大人若觉得为难,便不必......”

&ep;&ep;“我帮你。”

&ep;&ep;还没等秦婉说完,苏泽已经接上了话,语气之果断,反而让秦婉怔了一怔。

&ep;&ep;“苏大人,我知道皇宫禁卫森严,此时进宫更是难上加难,我无意强迫,还请苏大人仔细考量才是。”

&ep;&ep;“我说了,我帮你。”苏泽看着秦婉,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我与羡之相交多年,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难道你以为,只有羡之愿意为了朋友冒风险么?我也一样可以。”

&ep;&ep;秦婉听到这话,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一想,她走前两步,向苏泽行了一礼:“那么,便多谢苏大人。”

&ep;&ep;“不必如此客气。”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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