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央,声音最大的是几个袒胸露背的壮汉。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天穿成这样,一方面证明了他们体格强健,同时也表现出他们泼皮无赖的身份。
当中闹得最凶的那个人叫魏三,长得高大威猛,大饼一样的圆脸上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两腮上麻麻渣渣长着长短不一的胡须,在他高大身材的逼迫下,对面那个店员就像一只鹌鹑一样弱小无辜。
对面那店员叫何小二,泪流满面地站在那里,满脸的委屈。左侧的脸颊高高地肿着,上面还能看到五根清晰的指印,相比是之前挨了对方一巴掌。
魏三恶狠狠地指着何小二的鼻子骂道:“人家大夫说了,就是因为你们家卖的那个云母不地道,才让我老娘的病一直未见好转,昨天晚上吐血而亡。你赔我老娘的命来!”
他话音刚落,旁边就有几个穿着打扮和他类似的壮汉一起帮着叫骂,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那何小二只是憋着嘴,不停用手抹着掉落的眼泪。
在那壮汉要去扯那小二的衣领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捧着一包带着轻微的浅黄、浅绿、浅灰等色彩,条痕白色。泛着玻璃一样的光泽,也有一点类似珍珠光泽的东西从后面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摊在众人面前,带着哭腔说到:“大爷,大爷。您瞅瞅,我家店铺在梁城已经经营了几十年,卖出去的东西都是品质优良,我们的云母产自鹫峰山,在此地也算得上一等一的货色,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呀!”
那个魏三还没搭茬,旁边一个男人飞起一脚,将老板手捧的那一袋云母踢得天女散花一般,口中依旧不依不饶:“人家大夫说了,假的就是假的!你他妈的少在这里卖惨骗同情!”
飞到高空的云母掉在地上,引发周围群众一阵哄抢,场面又乱了几分。
“要不我们等官府派人过来,拿着这些云母去找一家城中最大的药店检验一下,如果”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眼前一黑,一个钵子般大小的拳头带着一股劲风就向着自己脸上飞来。
眼看着那个拳头就要打到自己眼前的时候,一只洁白无瑕的手从半路伸了出来,五根青葱一般的手指捏在了那只拳头后面的手腕上,好像就那么轻轻一搓,就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从魏三的嘴巴里发了出来。
一边倒的霸凌场面他们几人早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在梁城虽说不上只手遮天,但横行霸道也是称得上的。
最近大家都在说鹫峰山现在损兵折将,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可能过不了多久,梁城里面的生意都会被其他两派给慢慢蚕食掉。
前几天,魏三试着去一家本属于鹫峰山名下的小店闹腾了一番,讹了对方一点银钱,自己还胆战心惊的出去躲了几天。回来之后,发现压根儿就没有人来找过自己的麻烦,所以胆子也就变得大起来了。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原本各自背后均衡的势力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形成了一个安定平和的局面。每个店铺和他匾牌上刻的门派多多少少有些瓜葛。
有些是鹫峰山自己出资购买的门面,然后在城里找个有点经商头脑的人来代为管理,掌柜的和小二们按时领取工钱。如果生意红火,每年年终兑账的时候,东家经常还会发一些大大的红包,以资奖励。
有的则是店主自己的财产,但是按照门面规模的大小,和每年流水的多少,按照比例供奉给鹫峰山,就当成一个保护费。如果遇到街面上一些泼皮来闹事,自然会有人去替他们找补回来,这种情况多弄过几次,那些流氓过路都只有绕道走。
因为账本都是自己做的,所以有些精明的老板总会在上面做点手脚,而每次上交保护费的时候,对方依旧一脸和善,还祝老板生意兴隆。可最多挨到元宵节,自己家的铺子总会因为一些“不懂事的小孩”燃放烟火或者一些其他原因,将自己连店铺带里边的货物烧得干干净净。等老板第二年抱着真金白银提前去找山上负责管理商铺的负责人时,都会听到对方语重心长又略带遗憾地说那个位置现在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这里每日里发生的各种纠纷也不是没有官府过来管理的,队伍来的时候,领头的长官总是习惯于抬头看看店铺的匾额,这样多少心中会提前有点数。如果两方都没有依仗,要么是下来塞钱塞得更多的胜诉,难得有一次心情好了会真正的秉公执法。
但是如果看到双方头顶上都有靠山,主管大人在遇到牵扯到这种纷争时,除了和稀泥就是称病不起,一年倒是有大半年躺在病床上过的。
皇城那一帮虽说是有皇帝老子在后面撑腰,不过也是鞭长莫及。之前有过几次靠着外调过来的部队帮忙弹压另外两派,但部队一走,对方总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回来。于是,这里慢慢就形成了一种病态的和平。
魏三先是感觉手腕一阵冰凉,接着那种凌冽的感觉迅速上升到了自己的肩膀,然后就凝结在那里不再前进。他随着那只纤纤玉手往旁边一看,居然是一位眉清目秀的绝代美人,一双星辰一般的美眸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哟呵,小娘子哎哟。”正想调笑一下对方的魏三突然感觉自己刚才被拿捏住的手臂一阵钻心的疼痛。转眼一看,才发现自己那根粗壮的胳膊从手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