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南浔恰在这时候醒了。

&ep;&ep;她醒了就从罗凫身上挣扎下来,脸还是白得像纸,走出电梯就晃了晃,扶墙喘气。

&ep;&ep;罗凫握住她手腕,被一把甩开。他眉头皱成川字,像个操心的爹:“南浔!”

&ep;&ep;“你是我的谁?罗凫,你是我的谁,有资格管我。”

&ep;&ep;她背靠着墙,呼吸都不顺,眼里是会所灯光倒影,迷离绚烂。嘴角还是上扬的,笑意不到眼底。

&ep;&ep;这句话把罗凫问住了,男人目光瞬间暗下去,松开她的手。

&ep;&ep;“回家吧,南浔。算我求你。”

&ep;&ep;“怎么求我,作为我哥,还是别的?”

&ep;&ep;李凭知道这不是他或者秦陌桑能插手的事,早就侧身离开电梯走远。但秦陌桑睁开眼睛趴在他肩上最后觑了一眼灯下的两人,却瞧见南浔踮脚吻了罗凫。

&ep;&ep;那是个寂静的六月夏夜,什么都未曾发生。除了在角落里,有个已经变成“鬼”的姑娘,怀着此生最大的勇气拿下了她一直想拿下的人。

&ep;&ep;如果有些事情死都不能改变,那么就改变死亡本身。

&ep;&ep;秦陌桑看着南浔和罗凫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阴影深处,知道南浔胜利了。罗凫没有躲避也没有惊讶,而是以更用力的姿态回应那个吻。驳杂肮脏的地上全是通宵蹦迪的垃圾,但垃圾有时也能反射月光。

&ep;&ep;走出会所大门后,铁锈味的风吹过半空中的人行道,是雨的气息。高架桥下有成片的夜宵摊子,铜锅支起来煮串串、烤鱼,整条街都是花椒香气。

&ep;&ep;李凭叫了辆车,说了个地址。秦陌桑挣扎落地,双脚像焊在原位,没随他一同上车,还顺手帮他关了车门。

&ep;&ep;“李凭,我们商量个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的千分之一秒,她最后拍了拍车窗。司机得令,引擎打火,转瞬就启动。

&ep;&ep;她最后那句话飘在风里,李凭始料未及,睁大的眼瞳捕捉她唇型,和平静淡漠的眼神。

&ep;&ep;“千万,别喜欢我。”

&ep;&ep;他很识相,没停车,也没追过来。

&ep;&ep;秦陌桑叹口气,裹紧身上李凭脱给她的外袍。很难复盘她刚刚脑子抽风的行为动机,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本能的求生意识。

&ep;&ep;在想好之前,她不能、绝不能再盲目陷入感情。身为一个恋爱脑,她这么多年里吃的苦大多数都是男人给的。骗钱骗炮骗感情。但李凭算什么回事?他不缺钱,想要的话也不至于缺炮。感情?他根本没有那种人类的弱点。

&ep;&ep;而如果她真陷进去了,就算能抽身而退,也会掉一层皮。感情于她是氧气,生活才是为了呼吸氧气不得不存在的附庸。

&ep;&ep;而这次的对手是李凭。她确认过眼神,是会把她氧气抽光的类型。

&ep;&ep;方才一阵混乱,她把包忘在了会所里。秦陌桑掏了掏兜里随身的几百块,还是南浔在进包厢之前塞给她的,说有时候现钞更好用,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ep;&ep;天上适时飘起雨。她打了个哆嗦,快步跑去便利店买了包烟。躲在屋檐下望天,忽然觉得快乐。

&ep;&ep;像又回到了下水道的阴沟老鼠,晃着脏兮兮的尾巴,无人在意她的死活,也就不用为谁而心痛。

&ep;&ep;为谁而心痛?

&ep;&ep;她没来由想起李凭吻她手指的瞬间,心被揪了一下,痛得要命。于是蹲下身去,自顾自笑,手指被烟烫了也不觉得疼。

&ep;&ep;“谁没有房屋,就不必建造。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她抱臂蹲在那胡言乱语,雨钺等越大,就像她屋漏偏逢连夜雨的人生。“我命盘很差的,又没房子,又孤独。你招惹谁不好,干嘛要来招惹我呢。”

&ep;&ep;“到时候甩又甩不脱,后悔你都来不及。”

&ep;&ep;风雨渐渐息了,她瞅准雨势弱下去的当口,快步跑去马路对面的小旅馆。前台小妹把她左右上下打量一遍,不情不愿给了张房卡。

&ep;&ep;“进门左手第一间。”

&ep;&ep;她开门进去,闻到一股霉味。是这个价位会有的卫生水准,但她习以为常,从前住过更破的。简单冲洗之后她就准备休息,但路过窗户时,鬼使神差地往楼下看了一眼。

&ep;&ep;没有谁的影子,他未曾来过。

&ep;&ep;她睡眠很好,一觉到天亮。门被敲响,居然是前台。递进来一个包,是她丢在会所的。

&ep;&ep;“某位先生刚送过来的。”前台小妹对她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弯,甚至靠着门开始热情唠嗑:“长特别帅。是明星?小姐姐有他账号吗我关注一下。”

&ep;&ep;她打开手机,充电开机。蹦出来第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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