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儿?盛儿?”

一声声呼唤。

王鸣盛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转身习惯性的去摸那一件被打满补丁的棉袄,但意外的是,以往手感极其不好的破棉袄,此刻却摸起来格外舒服。

就像是柔软的棉花!

抬起头,母亲对他微笑,慈祥的笑容下却难掩一丝疲惫。

王鸣盛扭头看去,他这才发现,那件被打满无数补丁的破棉袄竟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是一件新的,柔软的新棉袄!

“娘!”

王鸣盛惊喜之余,立马喊道。

但这一次,他看到的是妇人浓重的黑眼圈和那粗糙的手掌。

虽然还是对他慈祥笑着,但这一刻疲惫却被王鸣盛看的清清楚楚。

他这才想到昨天隐约睡着之后,娘亲为何出去。

她又在做什么?

他瞬间呆住。

她熬了一夜,日夜不眠,就是给自己织出一件棉衣。

“试试合不合身,今天你童子试,穿那打满补丁的棉衣,难免会被人笑话,这是娘给你织的新棉衣,快穿着试试。”

妇人揉了揉王鸣盛的头,温柔的说道。

剧烈的酸楚,无法抑制的迸发而出,王鸣盛瞬间扑在妇人的怀里,大哭起来。

“娘亲,娘亲……”

“好了,都多大了,怎么动不动哭鼻子呢?桌上有吃的,吃完赶快去考试,也不早了。”妇人揉着哭着的王鸣盛安慰道。

“娘还等着你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好好让娘威风一次呢!”

王鸣盛在母亲的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大雪纷飞,王鸣盛站在家门口不远的大路上,母亲正辛苦的提着水,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她的头发变白了许多,脸上皱纹也逐渐爬满脸庞,腰也不在笔直。

曾经那个也锦衣玉食,憧憬一切的少女变成了如今事事操劳的妇人。

用一夜时间为他织棉衣,熬了一夜,不曾休息,继续工作,只愿他童子试不被笑话,安心考试,

王鸣盛眨着眼睛,寒风中,大雪中,明明冷的渗人,他却感到一阵温暖。

不仅是棉衣带给他的温暖,更是母亲带给他的温暖。

此刻的王鸣盛还是那个被嘲笑的王鸣盛,但很多东西却悄然变了,就比如,这次的他挺直腰板,一脸自信。

他王鸣盛不比别人弱!

金榜题名!

于是,转身!

大步踏上考试的路!

随后,画面便出现王鸣盛参加童子试的考场。

穿着他的新棉袄,带着母亲的殷切希望,带着自己扭转命运让母亲不再劳累的心愿!

考试!

与此同时,投影中也以高阳的口吻缓缓念起一句古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意恐迟迟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高阳的声音响彻,将这首古代歌颂母爱的诗句缓缓念出。

大明。

一处土房内,一个正看着投影,穿着简陋衣服的寒门子弟猛地看向了正在灶台边劳作的母亲。

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带大,他一直抱怨怀才不遇,这世上没有他的知己,更是不愿科举。

在被其他士子嘲笑的时候,更是回家大发脾气。

埋怨母亲没有给他足够的钱,没有足够的启蒙书籍,没有足够的资源。

母亲总是默不作声,流着眼泪对他说,“是母亲没本事,是母亲的错……”

但这一刻,看着母亲佝偻着腰肢,看着那日渐明显的白发,看着因为重活而变的粗糙手掌。

恍惚之间,他想到母亲未老的时候,那会儿她也会抹着胭脂水粉,她的脸光滑无比,她的手细腻温润。

“宇儿,先别看投影了,吃饭啦,母亲昨天干活得了点碎银,你拿去买书,别嫌少。”

妇人转过头,伸出手,干裂的掌心中,几粒碎银那么明显。

她的脸色忐忑,目光小心翼翼,似乎是在恨自己,恨自己没能给孩子一个最好的条件,纵然她已经拼命了。

砰!

这名叫陈宇的寒门子弟瞬间跪在了地上。

他咬着牙,眼泪却哗啦啦的流出,他咬着牙道,“不,是孩儿不孝!是孩子无能,让母亲操心了!”

分明是他要带给她荣耀才是!

当初,他母亲,那也是十里八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女啊!

都是他,是他错了!

“孩儿这就参加科举,博取一个功名,光宗耀祖,让母亲不再担心!”他有力的说道,随后关闭投影。

专心致志的读书。

旁边,妇人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而这样的一幕在各朝都上演着。

同为寒门子弟,这种嘲讽,他们遭遇的也不少。

而诸如王鸣盛母亲这般的母亲也不在少数。

当看到这崭新的棉衣,和她的期望时,他们绷不住了。

万朝,不知多少寒门子弟都跪在了母亲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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