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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西北地区,日照时间长,天亮的特别早。
&ep;&ep;刺眼的白光冲破薄薄的窗户纸,床上的周燃不舒适的翻了个身,睁开眼,人昏沉沉的起身,转头便看见靠在简陋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宋渊。
&ep;&ep;昨晚在山上发生的事情,她能记个七七八八,可后来酒劲上头,人几乎昏睡在他身上,至于两人是如何下的山,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ep;&ep;男人似乎睡得很沉,身上仅盖了件不厚的冲锋衣,她走到他跟前,盯着他俊朗的脸发了好一会儿呆,满脑子都是他最后说的那句:“你自由了。”
&ep;&ep;她低头苦笑了声,说不上是开心,更多的,是内心深处的释然。
&ep;&ep;成年人的感情,有时候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说个明白。
&ep;&ep;他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男人,他有他自己的底线跟骄傲。
&ep;&ep;周燃移开视线,披上村长夫人赠的大红袄子,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ep;&ep;四合院里异常安静,可当她推开大门,屋外大坪里,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和村长夫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ep;&ep;听见动静,村长夫人扔下手中的土豆,两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两下,笑容满面的朝她走来。
&ep;&ep;“昨晚睡得好吗?”
&ep;&ep;村长夫人很亲切,说话温声细语的。
&ep;&ep;周燃木讷的点头,被她拉着走到刚才被土豆包围的地方。
&ep;&ep;稚气的小女孩将自己的小板凳让给她,乖乖站到一边,周燃自是推脱说不用,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小女孩质朴的热情。
&ep;&ep;小孩子们都很乖,村长夫人同她说话时,他们不会插嘴,安安静静的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如小鹿般纯净无邪。
&ep;&ep;周燃好奇的问:“他们不用上幼儿园吗?”
&ep;&ep;村长夫人尴尬的笑笑,“我们这边没那个条件,小孩子到了7岁才能上学,要不是宋先生资助我们村修建希望小学,这些孩子到了适学年纪,必须要徒步4个小时去镇里才有书读。”
&ep;&ep;周燃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问了句,“宋渊?”
&ep;&ep;村长夫人笑了,“宋先生性子低调不爱张扬,但这些年要不是他出资建设,就我们村以前的德行,那真叫一个山穷水尽,青年人全走光了,留一群老弱病残小,守着这个残破的村子。”
&ep;&ep;周燃的表情转变很奇怪,毫不掩饰的诧异,再到困惑,最后居然笑出了声。
&ep;&ep;她知道宋渊名下有个慈善基金会,虽然不清楚其中操作流程,但根据他平时的行事作风,她一直觉得形式大过实际意义,说白了,无非是所谓的成功人士用来凸显人设的一种方式而已。
&ep;&ep;所以,如果非让她相信抠搜的宋律师会做慈善募捐大使,她宁愿相信地球上还有外星人存在。
&ep;&ep;“突突突突突...”
&ep;&ep;不远处驶来一辆小型拖拉机,看着像是用了不少年头,轰隆的引擎声断断续续,随时有报废的可能。
&ep;&ep;拖拉机停在几米开外,蓬头垢面的小黑从后座跳下来,他跑到村长夫人跟前,一脸欣喜的掏出兜里的钱,零散的纸币,迭的整整齐齐。
&ep;&ep;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周燃虽听不懂,但能感受他亢奋的情绪。
&ep;&ep;村长夫人接过钱,抽出最大的20块纸币递给他,小黑抹了抹黑漆漆的脸,双手接过,宛如一场神圣的交接仪式。
&ep;&ep;她交代小黑带着孩子们去田地玩,于是,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们跟着小黑一路小跑离开。
&ep;&ep;小黑临走前,回头冲周燃笑了笑,晃出一口洁白的大板牙,周燃被那淳朴的笑容感染,嘴角不自禁的扬起幅度。
&ep;&ep;等小人们走远了,村长夫人叹了口气,轻声道:“小黑是好孩子,但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ep;&ep;她将剩下的钱塞进口袋里,手上熟练的处理土豆,“周小姐,你应该也会奇怪,像宋先生这样的人,怎么会跟我们这落后的小山村扯上关系?”
&ep;&ep;周燃侧目,静听下文。
&ep;&ep;“这事说来,我们村还是沾了小黑的光,说他是个小福星都不为过。”
&ep;&ep;她低头笑了笑,“6年前,宋先生自驾来大西北,因为不熟悉路况,连人带车摔下山,那时候,这地方人烟稀少,别说是救援,基本都不会有人路过。小黑那时候刚上小学,凌晨叁点就要从家里出发,得走上4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镇上,后来,他在山脚下发现宋先生的车,人当时已经昏迷过去,他跑了足足一个小时回村里叫人,等我们把人救出来,宋先生虚的仅剩一口气了。”
&ep;&ep;周燃下意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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