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雨势突然变大了。

雨水像是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幕布,农村的路灯昏黄,几乎透不出光来。

村里饲养的土狗,也都躲进窝里,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突然,一道凌乱的声音传来,像是一只鸭子在疾跑,脚蹼拍打水面的声音。

土狗大黄支起脑袋,两只眼睛在黑暗里寻找声音的方向。随后大黄忽然龇牙咧嘴起来,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一道黑影笼罩了透进狗窝的光线,大黄眼里惊恐万分,身体瑟瑟发抖,想要往后退去,可狗窝就那么点大,能退到哪里出。

大黄的悲鸣引起了户主的注意,屋里的灯亮了,一个老人披着外套,骂骂咧咧:“死狗,半夜嚎啥,没吃饱不是。”

走到狗窝前,老人弯下腰,却见狗窝里空空如也,气的大骂:“这畜生,这么大的雨又跑哪里去了。”

说完转身回屋,重重的关上房门,却没有留意到那被雨水冲散的血迹。

霍家村旧村,和许多农村一样,到了深夜,就陷入一片黑暗中。

十年前霍家出钱,给整个村的路面都浇灌了水泥,当时干工程的承包方,多少有点水分在,所以有一些地方,仍是存在一些瑕疵。包括一下雨,那些往常看着平整的路面,在积水中就显露出缺点来。

霍英博这一觉,从七点睡到两点就突然醒了。上了年纪的人,很难一觉睡到天亮。按照往常,他每天都会在四点起床,先在自己的院里练一会拳,煮一杯。直到五点半,家里的佣人起来干活了,他才会出去,巡视家里上上下下。

儿女在外,下一代也不可能再继续为霍家做事,成了他心里的一大遗憾。要不是家主劝了他几十年,他这颗难安的心,怎么放得下来。

想起往事,他其实本名不姓霍,老家在北方。当年那个混乱的年代,四处战乱,人人活不下去,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一家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眼看自己就要饿死,却幸运的遇上好心的霍家老爷,得其相救,带回霍家村。

从此他这个大字不识的落魄之人,被冠以霍姓,并被霍家老爷视为知己。霍家老爷教他识字,又提拔他成为管事,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就是从那以后,霍英博就暗暗发誓,自己生生世世都要为霍家效力,守护霍家。

虽然如今的时代变了,儿女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生活,但霍英博这一生,也算有始有终,一直坚守信念,对得起自己,也对的起当年老爷的知遇之恩。

如今,六十年过去,霍家老爷也走了几十年了。曾经的启峰少爷,也变成了老爷,儿女们都长大了。回想起这一生,前二十年活的不像人,连吃的也没有,后六十年,才叫生活。

原来年轻时候的苦难,是老年的福缘。要不是遇上霍家老爷,很可能早就成了一堆野狗不理,阎王不见的枯骨野鬼了。

“今晚为什么睡的不安心?”霍英博坐起身自问道,这种情况,这几十年里只发生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一次是老爷去世那段时间,仿佛生命失去了意义。一次是老伴去世,整个人心里空落落的。那种内心深处的不安,恐慌感像无数只长着长指甲的手在挠他的心肝般。

霍英博穿上衣服,拉开房门,雨水飞溅,屋前的地上湿了一块。雨点在围墙上跳动,时而急速之下,时而被风刮的左右倾泻,整个世界充满沙沙声。如果是在江南的小镇,必定能见到充满诗意的雨打芭蕉。

随着时间推移,暗沉的天幕慢慢变得苍白,天空中突然炸起一道惊雷。

霍家南苑,霍安琪的居所。在这道闪电划过天空之际,黑暗中的事物乍然显像,转瞬即逝。

十来只身型丑陋,目露凶光的野狗,如猎物的狼群,龇牙咧嘴,发出呜呜的低吼。其中一直黄色的大土狗,腹腔的伤口仍在滴血,尖锐的牙缝中,冒着白气。

当再一次炸雷时,这些野狗仿佛得到号令,猛然冲向房门。

大黄狗一跃而起,身上被咬噬掉的血肉,似乎给它减轻了不少身体负担,一跳一米多高。尖牙利齿露着含光,此时若有任何生命出现在眼前,必定会被它撕咬的支离破碎。

当大黄狗的身体在空中悬停的时候,突然顿住,紧接着身体倒飞,脑袋上多了一个大窟窿。被击飞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大黄狗丝毫不觉疼痛,呜呜两声又重新爬起。

“伤而不死,湘西控尸术!”随着黑暗中一声老朽之声传来,那些奔袭的疯狂野狗,像是被定格住,身体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既然伤而不死,那就灰飞烟灭吧。”话音刚落,那些落下的雨滴颜色一瞬间变成白色,形成尖刺,噼里啪啦急速落下。

十几只野狗的身体,传来一阵阵噗哧噗哧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尖刺穿透身体,将它们射的千穿百孔。然而攻击并没有结束,雨滴尖刺依然连绵不绝,直至那些野狗被击溃的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都变成了细小的尸块。

雨水依旧,冲刷着野狗的尸块,刚才那恐怖的一幕,立即烟消云散。

霍英博背着手,慢悠悠的从暗处走了出来,望向隔壁书楼顶部。

这么大动静,霍家的保镖闻声赶来,只是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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