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市,东五十里,宁县横山村。
横山村坐落山间,村中有一条小溪,由山而下,山林繁茂,犹如世外桃源。
在村中有一座巨大的老宅,住着十来户人家,外人哪里知道,这里便是如今鬼印门的宗门所在。
此时老宅的大厅中,摆放着一具黑棺,周围站着二三十个人,人人面色哀戚。
一个面如枯槁,身披破旧斗篷的老人,手指如勾,静静的放在身旁茶几上。
突然,老人扣动手指,生如惊雷,众人这才将面朝向他,一个个恭恭敬敬。
“潘海这孩子啊,自小就倔强,不服输,这一次哦,是踢在铁板上啦。”老人的声音沙哑,如木老朽。
“他爷,你可要为阿海做主啊。”潘海的母亲噗通跪了下来,竟忍着泪水,身体不住打颤。鬼印门的规矩,子弟身死,乃是去阎王座下听命,该高兴,不该哭。
“我鬼印门没落啦,没了当年的威风,如今又是因阿海犯了规矩,违了法规,师出无名啊。”老人叹气道:“等凤呈到了,我详细了解情况,再作打算,大家都散了吧,散了。”
立即有门下弟子,将众人遣散,大厅里只剩下老人和那具黑棺。
他这才站起身,走到黑棺旁,潘海的尸体已经僵硬,皮肤发黑,额前的空洞周围,沾了一些黑色血迹。
“一击毙命,无影无形,这是隐龙七术的指剑。”老人伸手成爪,在潘海额前虚抓,一缕头发丝细的蓝光便到了他的手中。
“水脉真炁。”老人凝视手掌中漂浮的蓝色丝线,然后轻轻握手,那丝蓝光便化作微小的光点,消失不见。
“离魂境巅峰,有意思。”
没多久,就听见屋外有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嘴里呼唤着:“爹爹,爹。”
一身旗袍的潘凤呈,进屋见到老人,就泣不成声起来:“爹,你不在女儿被欺负的好惨啊。”
老人面露宠爱之色,将潘凤呈搂进怀里,安慰道:“我的乖女儿,是谁敢欺负我的乖女儿,爹替你讨个说法去。”
鬼印门的规矩,在潘凤呈身上,就是没有规矩。
潘凤呈一边抽泣,一边将前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添油加醋的向老人叙述了一边,最后还委屈的说道:“我就凯凯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啦。”
老人轻抚潘凤呈的头发,安慰道:“我不会让我的外孙受委屈的,凤呈啊,你放心吧,爹这些年在海外修行,人人都以为我鬼印门好欺负,爹会替你主持公道。”
谁也想不到,鬼印门的门主‘阎王’潘沉木,竟然是个偏执的护女狂魔,只凭女儿三两句哭诉,就不管不顾要去讨个说法。潘海身为门中翘楚,又与他有些血缘关系,如今身死,他却无动于衷。
那个规则铁律,无疑是所有武道一脉的禁锢之器。可有人打破规则吗?有,而且很多。规则的存在,就是让人来打破的。打破规则的条件有两条,一是不管他人和自己的生死,二便的有足够的实力。
此刻的潘沉木,就具备了这两个条件。看到女儿哭的那么惨,他心如刀割,恨不得就将那些欺负女儿的人,立即送去阴曹地府。
两父女促膝长谈,潘凤呈临走时,满面红光,看着渐渐明亮的天色,露出满意的笑容。
如今她的父亲已经是人间至强境界,鬼印门有希望重振当年的繁荣景象。她的父亲回来了,她也是重新有了靠山。如今不过三流家族的叶家,将来也会跟着沾光,步入一流家族行列,指日可待。
潘沉木脱掉身上的斗篷,露出一件灰色的短打背心,一身精壮的肌肉,上面暗色的经络突起。他的四肢和背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十分恐怖。但也从这些伤疤上,能看出他经历了怎样非人的历练。
十年,漂泊于海外孤岛,与山林猛兽斗,与大海恶怪斗,难逢敌手。
“黑白无常。”潘沉木随口唤到。
古宅的屋顶,房梁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扑通扑通声,像是有数只活跃的老鼠在奔跑。随后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身形漂浮不定,在屋内的墙壁上攀爬,在房梁上倒挂。
一黑一白,四肢着地,又迅速变化身形,落在潘沉木脚边,匍匐在地,颤颤巍巍。
一黑一白,乃是潘沉木训养了数十年的护卫,以黑白无常为名。这两位,就算是潘凤呈也从未见过真身,他们也只听潘沉木一人号令。
“你二人替我去召集十殿阎罗吧。”潘凤呈道。
一黑一白,伏地叩首,然后化作虚影,消失在门口。
鬼印门阎王之下,有十殿阎罗战将,乃是宗门核心。
十殿阎罗出,江湖无颜色。
......
庄辰又做了那个既真实又漫长的梦,只不过这一次,迟迟没能醒来。
场景从荒漠转到绿洲,从雪山转到大海,不断变换。
梦里的他,有时是个婴儿,有时是个小孩,有时又是个少年,青年,中年和老人。
仿佛在梦里,他已经阅尽一生。
他也曾花了不少时间,寻遍世界上有可能和这些场景相似的地方,可都一无所获。
所以庄辰肯定,要么这些场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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