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姨娘在泥土中垂死挣扎,叹着气感慨:“等到了黄泉,休怪本王无情,怪只怪你水性杨花,勾了本王还不够。”

&ep;&ep;柳姨娘在泥土中使劲抬起头,被勒住的嘴竭力发出大哭大喊,听上去却断断续续、支离破碎。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她还为他生过儿子,那孩子活活让她疼了两天两夜才生出来——然而往日所有的情分,此刻连一个让她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换不来,站在洞口边上看着她的人只顾冷笑,脸上根本没有一丝怜悯……

&ep;&ep;当冰冷的泥土最终将柳姨娘完全掩埋,楚王亲眼监视着手下填平了泥坑,直到他们用铁锹将松软的泥土夯实,这才迈步缓缓踩了上去,解恨地来回践踏。

&ep;&ep;轻软的鞋底落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让楚王微微感到有些硌脚,想着脚下七尺深的地方埋着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他心底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ep;&ep;难过固然是有点难过的,可谁让她背着自己偷人,偷的还是那个叫他恨之入骨的人呢?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恨那个狗贼,过去枕席之间,自己每每咬牙切齿地提到朱华趆,她都会在一旁义愤填膺地跟着唾骂,让他误以为这女人同自己是一条心。这一想,仅存的那点不忍便也烟消云散了。

&ep;&ep;一夜之间,柳姨娘从楚王府平空消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大家心知肚明地沉默着,绝口不提这个忽然离奇失踪的人。

&ep;&ep;自从齐雁锦离开后,一直幽居毓凤宫的朱蕴娆对此更是一无所知。直到某天一个八岁大的男孩不由分说地闯进了毓凤宫,才将她眼前这份平静打破。

&ep;&ep;“你们别挡道,本王是来找我娘的。”朱蕴铣灵活地躲开试图拦截自己的宫女和内监,在毓凤宫里绕来绕去,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到处乱瞄。

&ep;&ep;“小金子?”朱蕴娆认出这男孩是自己弟弟,连忙开口招呼道,“你娘不在这里,今天毓凤宫没来客人。”

&ep;&ep;“本王不信,除非你让本王自己找。”小金子紧盯着朱蕴娆,一脸坚决地强调,“你若不让,就是做贼心虚。”

&ep;&ep;“嗬,我说实话,倒成做贼的了?”朱蕴娆好笑地看着小金子,索性主动让步,“那好,你自己去找吧,亲眼看看你娘在不在这里。”

&ep;&ep;小金子立刻拔脚向寝殿跑去,一边跑一边东张西望,焦急地呼喊:“娘,娘……”

&ep;&ep;朱蕴娆跟在他身后,这时忍不住发问:“小金子,你娘不见了吗?”

&ep;&ep;在小金子最茫然的时候,一句关心的问话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应,于是他蓦然停住脚步,眼巴巴地望着朱蕴娆问:“你也知道我娘不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