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ep;&ep;“吃人的红毛鬼来啦!”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句惊慌的高喊,紧跟着众人一哄而散。

&ep;&ep;这时抱着朱蕴娆的老妪也因为恐惧而逃走,朱蕴娆只能无力地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地看着一个做儒士打扮,却有着金发碧眼的老大爷出现在自己眼前。

&ep;&ep;“哦,主啊……”老大爷在看见朱蕴娆裙子上的鲜血时,不由发出一声惊呼,随即蹲下身来察看朱蕴娆。

&ep;&ep;当涣散的目光对上对方灰蓝色的眼珠,朱蕴娆混沌的思绪灵光一闪,缓缓摊开已被划出血道子的手,露出了掌心里的三棱镜。

&ep;&ep;“夫人,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ep;&ep;这时对方吃惊的问话飘入她的耳朵,意识模糊的朱蕴娆却再度陷入了昏迷。

&ep;&ep;恰巧途经此地发现了朱蕴娆的老大爷,正是神父利玛窦。

&ep;&ep;他原本只是怀着怜悯想帮助这个姑娘,然而当他看见朱蕴娆手中的三棱镜时,瞬间便认出了这是从自己手里送出去的东西。

&ep;&ep;这样小巧的三棱镜他曾经分送给数位好友,虽然这一枚被改成了一颗坠子,却还是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当下利玛窦不再迟疑,立刻叫来自己的弟子,将重伤昏迷的朱蕴娆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ep;&ep;如今正在北京准备来年春闱的徐举人,这天恰巧前来拜访利玛窦神父,结果才进门就看见神父一行人抬了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回来,顿时被吓得不轻。

&ep;&ep;就在郎中和稳婆进进出出忙碌的间隙,站在门外的举人徐光启忍不住开口问利玛窦:“神父,那位女子出了什么事?”

&ep;&ep;利玛窦神父也说不清来龙去脉,只能将手中沾血的三棱镜递给徐光启看:“你看这个,是我刚刚从那位夫人脖子上解下来的。”

&ep;&ep;“这是您的三棱镜,”徐光启睁大眼,盯着神父掌心里的东西,难以置信地问,“她怎么会有这个?”

&ep;&ep;“我也不知道,”利玛窦一脸困惑地回答,“她也许和我的某位朋友有关,至于是哪一位,就只有等她清醒过来才能知道了。”

&ep;&ep;就在二人低声交谈之际,酒足饭饱的熊三拔这时刚好踱进了门,他欢快地走上前跟人打招呼,却发现神父和徐举人的脸色都很不对劲,不由问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开心?出了什么事?”

&ep;&ep;“午前我在路边救了一位受伤的夫人,很不幸,她小产了,没能保住腹中的孩子。”利玛窦神父一边对熊三拔解释,一边给他看自己手中的三棱镜,“这是在她身上发现的。”

&ep;&ep;熊三拔一向最听不得这等噩耗,当即捂着胸口惊叹道:“主啊,她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ep;&ep;这时一位稳婆拿着一件东西走出房门,谨慎地瞥了几眼门外金发碧眼高鼻子的西洋人,最终还是望着徐举人开口道:“老爷,方才奴婢发现那位夫人中衣里缝着什么东西,怕是银票、契据之类被血污弄脏了,奴婢用剪子拆出来,觉得看着倒有点像道符,还请老爷过目。”

&ep;&ep;在场的三人听了稳婆的话,六只眼睛同时往她手里望去,但看那沾着血污的桑皮纸上,竟是两行用鹅毛笔写出的拉丁文。

&ep;&ep;当纸上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三人顿时面露惊恐之色,异口同声地喊出了一声:“齐道士!”

&ep;&ep;“这,这是一句情诗啊……屋里那位夫人到底是谁?”此刻熊三拔第一个耐不住性子,一心想往屋子里闯。他至今不知道齐雁锦和朱蕴娆的私情,乍然看见齐雁锦的手迹,脸上的表情比谁都惊讶。

&ep;&ep;“老爷,使不得啊!”稳婆被熊三拔冒失的举动给吓坏了,慌忙伸出双臂拦住他,不让他往里冲。

&ep;&ep;这时徐光启也在一旁拦住了熊三拔,尴尬地劝道:“熊神父,你这样闯进去,不合礼节。再说房中的夫人也未必和齐道士有关系,当务之急,还是带着这两样物件去问问齐道士才好。”

&ep;&ep;徐光启这番话大大启发了熊三拔,于是他讨要了三棱镜和道符,自告奋勇地去找齐雁锦:“我去找齐,我知道他在哪里!”

&ep;&ep;徐光启赶紧为他披上大氅,利玛窦神父也在一旁叮嘱了几句,随后二人一起陪熊三拔出门,目送他冒着天寒地冻前往赵舍人府邸。

&ep;&ep;早上刚刚陪熊三拔吃过便宜坊烤鸭的赵之琦,此刻正懒洋洋地窝在火盆边与齐雁锦喝茶。当小厮报知熊神父登门时,就见他手捂着暖炉,与齐雁锦说笑道:“哈,黄毛熊又来了,今天他肚子饿得可真快。”

&ep;&ep;齐雁锦此刻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因此只是捧着茶盅浅浅一笑,没有答话。

&ep;&ep;熊三拔跨进客堂的时候,正忙着掸掉肩头的雪花,赵之琦一见他便眉花眼笑,连忙走上前寒暄道:“外头又下雪了?你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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