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吧。我给她写过信。”她道,“她接受记者的采访,就银行抢劫犯作了心理分析,我写信指出她的错误。因为她说得不全面,不准确。她所说的那起银行抢劫案,发生在a市,我恰好看见了劫匪。她说,银行抢劫犯多半都是青壮年男性,可是,我可以肯定那天我看见的是女性,因为她穿着丝袜,我正好看见她的裤腿,她没注意我……”

&ep;&ep;“后来呢?”

&ep;&ep;“她收到信后,马上就作了回复,她说想见见我。我告诉她,我在j省的鹿林镇。她问我,我们这里有没有火车站,我说有。于是,她就约我在火车站碰头。那时,我已经决定要离开家了。我想我也许能让这人帮我买张火车票。”

&ep;&ep;“后来呢?”

&ep;&ep;“我在火车站遇到了她。我对她说,我在这里打工,我的父母都死了,我是孤儿。”

&ep;&ep;“她相信了你?”黎江怀疑地看着她。

&ep;&ep;“可不是?”

&ep;&ep;“说说你们相遇时的情形。”

&ep;&ep;“我刚刚说了,我们约好在火车站碰头。我正在跟人打架,她看见了,就走过来帮我解围。然后她马上就认出了我,因为我曾经给她寄过一张我的照片,她知道我长什么样。我当时想把一条狗埋了,我问她有没有办法。她说,她认识一个朋友可以给狗安排后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过去也养过狗,一条金毛巡回猎犬。那天我们没上火车,她替我把狗火葬了。其实那条狗只不过是条流浪狗。那天我看见有人在欺负它,就想救它。”

&ep;&ep;“她是什么时候提出收养你的?”

&ep;&ep;“把狗处理完毕。在狗的墓地上,她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的女儿,她说当她的女儿,她会让我去念书,让我成为我想成为的人。她还说她没孩子,她一直想要个孩子。我被她吓了一跳。她说我可以慢慢考虑,但最后我还是跟着她走了。”

&ep;&ep;黎江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就这样?”

&ep;&ep;“就这样。”

&ep;&ep;“按理说,她应该会调查过你的过去。”

&ep;&ep;“如果她调查过,她就应该知道我不是凶手。——她比某些人可是聪明多了。”她鄙夷地扫了黎江一眼,“我相信,她不会让一个凶手陪伴在她身边那么多年。”

&ep;&ep;“好了,别问了。黎江,让她走吧。”谷平道。

&ep;&ep;黎江苦笑。

&ep;&ep;“李老师也不一定会调查过她,”谷平道,“因为她就是这么一个任性的人。如果她喜欢谁,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而李老师喜欢她,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也许在收到异书的信时,她就打算收养她了。”

&ep;&ep;“她是个犯罪心理学家,她怎么会……”

&ep;&ep;“当然,也有可能她真的调查过。那就像异书说的,她不会让一个凶手陪伴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她一定知道异书不是凶手,才会真的把她当女儿养大。另外,”谷平侧过身子,面向黎江,“我们都知道,案发当天清晨,她有其他访客。所以,沈异书不是唯一的嫌疑人。再说,沈异书的杀人动机也不明确……”

&ep;&ep;“也许,李殊杨最近发现了沈异书当年的同伙,她要报警抓这个同伙,而沈异书为了保护她的这个同伙……”

&ep;&ep;真是越说越离谱!

&ep;&ep;“黎江,异书当年有没有参与此案还是个谜。现在就认定她有一个‘同伙’,未免太武断了。”谷平道。

&ep;&ep;黎江没话说,“如果她逃走怎么办?”

&ep;&ep;“我会看着她。我会住在她那儿。——上次李老师说,我的房间还是老样子。”谷平向她投以询问的目光。

&ep;&ep;“是的,在你之后,再没有收过别的房客。”她道。

&ep;&ep;黎江没说话。

&ep;&ep;“我可以走了吗?”过了会儿,她问道。

&ep;&ep;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在谷平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家。

&ep;&ep;她先花了半小时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她逼迫自己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了三小时。等她醒来时,她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忽然记起,谷平跟他约好,下午四点要提着行李过来。该死的,他很可能不是一个人来!一想到她不得不跟她最讨厌的人一起办案,她就心情烦躁,气不打一处来。

&ep;&ep;她急匆匆从床上起来,奔进盥洗室随便洗了个脸。随后换上了牛仔裤和t恤。

&ep;&ep;咚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ep;&ep;她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果然是谷平和黎江。

&ep;&ep;“休息过了吗?”谷平拎着旅行包径直走进了客厅。

&ep;&ep;“那是什么?”她看见他怀里还抱着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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