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福很知趣,没有跟着。当然,只是他们不跟着而已,吴恒和他的禁卫军,肯定是不能放任陛下落单的,都在暗处盯着呢。

&ep;&ep;陈庚年偷偷对娄姝竖起大拇指。

&ep;&ep;当了皇帝,有时候也挺受牵制,到哪里都有一帮人跟着。但出门约会这种时候,难免就煞风景。

&ep;&ep;金州街上油灯都点燃了,十分亮堂。

&ep;&ep;路上大家都穿着厚厚的袄子,卖糖人的、猜灯谜的,好不热闹。

&ep;&ep;陈庚年和娄姝挤在其中,看看这个,瞧瞧这个,偶尔互相对视,都能看懂彼此的意思。

&ep;&ep;那个糖人,是用糖浆做的,因为东北地区甜菜产量丰富,才能让糖成为百姓们都能买得起的东西。

&ep;&ep;那个灯笼,里面是煤油灯。

&ep;&ep;那个摊位在卖玻璃镜子,这个是工部在京师最先开始推广的。

&ep;&ep;街角路灯下有个大爷在卖烤红薯,但是金州这边不产红薯,应该是从洛州那边运送过来的。

&ep;&ep;“朕是不是有一点厉害。”

&ep;&ep;陈庚年悄声问道,表情得意。

&ep;&ep;他很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哪怕此时的得意,是特地表现出来的。

&ep;&ep;但脸上的笑意,和那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少年气,都让人挪不开眼。

&ep;&ep;“是有一点。”

&ep;&ep;娄姝矜持的给出肯定。

&ep;&ep;陈庚年就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黝黑的眼睛里一片明亮。

&ep;&ep;娄姝不好意思看他,就转身往前走,脸色微红。

&ep;&ep;好像也没有刻意说什么喜欢啊,心悦啊之类的情话。

&ep;&ep;从第一次相亲,到后来,陈庚年就如他所说,不再聊政务。

&ep;&ep;每次见面,聊聊日常琐碎,聊聊心情天气,一起去吃些好吃的,大半年下来,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越来越熟悉,相处越来越自然舒服。

&ep;&ep;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对视,不用说什么话,就懂了对方的意思。

&ep;&ep;但今天又有些不对劲。

&ep;&ep;因为陈庚年一直在笑,总看着她笑。

&ep;&ep;“笑什么呢。”

&ep;&ep;最后,娄姝没忍住问道。

&ep;&ep;陈庚年看向她,笑道:“想起来一件好笑的事情,我爹,笔迹写的比我还差,还非得张罗着替我写聘书。字写的丑,我觉得你看了,肯定要嫌弃。”

&ep;&ep;娄姝闻言心脏一跳。

&ep;&ep;但又觉得甜。

&ep;&ep;陈庚年作为开国皇帝,杀伐果断,处理政务的时候也毫不含糊。

&ep;&ep;但在感情方面,又细腻的很,从不咄咄逼人,总能把信息暗搓搓的传递过来,犹如春风化雨,情意绵绵。

&ep;&ep;娄姝正准备回话。

&ep;&ep;四周围的人群里突然响起无数欢呼声,随后,整个黑黢黢的夜空都被点亮。

&ep;&ep;砰!砰!

&ep;&ep;金州河上,无数烟花冲上天空,然后轰然炸开。整个城市一片流光溢彩,河面倒影着绚烂的天空,灯火,人影憧憧,灯火辉煌。

&ep;&ep;娄姝下意识抬起头,怔怔的看向烟花绽开的夜空,眼睛里尽是惊叹。

&ep;&ep;片刻后,她倏然回过神,看向陈庚年。

&ep;&ep;陈庚年没有看天空,一直在看着她,眼神明亮灼人。从他黝黑的眼睛里,娄姝看到了烟花绽放的倒影,以及绚烂夜色下的自己。

&ep;&ep;她压下心里的羞涩,勇敢跟他对视:“你都没给我看,怎么知道我会嫌弃。”

&ep;&ep;陈庚年眼睛里的笑意更深:“那……年后选个好日子,我让人把聘书送过去给你看看。”

&ep;&ep;“好。”

&ep;&ep;娄姝轻应了一声,赧然的又去抬头看烟花。

&ep;&ep;热闹的人群里。

&ep;&ep;陈庚年同样抬起头,偶尔似乎是站不稳,身体往娄姝那边倾了倾,手背滑过对方的手背。

&ep;&ep;如此反复几次。

&ep;&ep;袖袍下的两只手,便悄然握紧。

&ep;&ep;烟花倏然炸开,夜色明亮的一瞬,是两张微红的脸。

&ep;&ep;泰安三年,春。

&ep;&ep;江国皇帝下聘,准备娶娄氏女为妻,举国相贺。

&ep;&ep;大将军裴宝来凯旋回朝,草原臣服。

&ep;&ep;也是这年初春,南方和倭寇相争的顾金,向江国发来了求援信。

&ep;&ep;南方百姓缺衣少粮,又疲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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