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虽说宋衍用膳时一向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但是总归就他一个人闷头吃,三刻出头,这顿不成宴席的“家宴”便要散了。

&ep;&ep;张令德见他放下了筷子,便拖着嗓子喊了一声“散宴”。阉人尖利的声音划破还剩一丝微光的天空,宫人们整整齐齐地一拜,轻声细语地告退。

&ep;&ep;谢毓早已算计了许久,就盼着赶紧回去分吃太子爷剩下的珍馐玉馔,走得急了点,一个不小心,在殿门前的石阶上拌了一下。

&ep;&ep;好在厨子们是最后一批出的殿门,她没挡到后面的人,但是她今天穿的是件宽领口的衫子,习惯放在怀中的荷包被这么一震,便从里面倾了出来。

&ep;&ep;谢毓轻轻地惊呼了一声,忙着去捡荷包,没注意到太子爷的视线远远落在了她手上。

&ep;&ep;宋衍眯起眼看了一会儿,莫名觉得那个荷包有点眼熟。

&ep;&ep;作者有话要说:  谢毓:不瞒你们说,我觉得我的甜品天下第一(微笑)

&ep;&ep;宋衍:不瞒你们说,这个荷包本宫见过的(沉思)

&ep;&ep;【论这两家伙什么时候能对上电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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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4章红豆沙

&ep;&ep;谢毓回房之后,仔仔细细地将荷包看了几遍,发现没什么损伤,才放下了心。

&ep;&ep;这个荷包已经跟了她八年,都用出感情来了,若是不在身边,还真会有些不大习惯。

&ep;&ep;白芷正巧过来帮她拿信去寄,见她小心地拂着荷包上沾着的灰尘,好奇地问道:阿毓,你这个荷包是哪里的绣娘做的?

&ep;&ep;“我不大记得了。”谢毓回想了一会儿,露出了个迷茫的表情,“似乎是谁送给我的,用了好多年,倒也没有专门去想过。”

&ep;&ep;白芷先前就猜想谢毓家境不差,现在更是肯定。但是她也不好再多打听人家的私事,于是只是“哎”了一声,将谢毓叠起来的信纸折了折,放进宫中专用的信封里,拿浆糊封好口。

&ep;&ep;“信我便拿去门房了?”

&ep;&ep;谢毓还在想荷包的事,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迷迷瞪瞪地点了下头,全然忘记了里面那几句自打脸的话。

&ep;&ep;等她终于想起来这回事,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信恐怕已经到了她位于金陵的家中了。

&ep;&ep;彼时,她正在宋衍旁边,浑身僵硬地看着他用今日的点心。

&ep;&ep;重阳家宴后,宋衍跟突然搭错了哪根筋似的,隔三差五便让她亲自送点心到前院。这还不算,本来是放下点心就能走的活计,张令德却专门交代她,要等太子爷用完了才能告退。

&ep;&ep;张令德的意思便是宋衍的意思。饶是再不情愿,谢毓也只能认命。

&ep;&ep;近十一月的长安已有些微寒。谢毓今天穿得少了,手指尖冻得发红,只盼着宋衍能快点吃完,让她回小厨房暖和暖和。

&ep;&ep;但宋衍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的腹诽,依旧不紧不慢地用银叉子分吃着那一块儿洁白的贵妃饼。

&ep;&ep;谢毓偷偷搓着双手,正想换下重心让自己站得轻松点,却突然被外面小太监的报信声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踉跄。

&ep;&ep;她循声看去。那太监正巧是第一次将她领进院子来的那个,名叫孙朝恩。

&ep;&ep;孙朝恩后面跟了个年轻男子,大约二十五六,长相虽比不上太子爷,但也能称得上是玉树临风。

&ep;&ep;男子似乎全然不怕冷一般,只穿了件薄薄的圆领宽袖袍子。

&ep;&ep;他上前一步,朝着宋衍一拜,说道:“草民柳泽,见过太子殿下。”

&ep;&ep;谢毓一蹙眉。她似乎在哪儿听过这名字。

&ep;&ep;宋衍起身虚扶了柳泽一把,说道:“庐江先生1无需多礼。”

&ep;&ep;谢毓恍然。她曾在说书先生的口中听到过这号人——出身庐江柳氏,据说有经世之才,一首诗万人疯抢,却是从不愿参加科举,也不知是只会吟诗作曲,还是文人清高,不愿涉入这泥沼般的朝堂。

&ep;&ep;没想到太子爷竟请来了这样一个人。

&ep;&ep;不过朝廷大事自然与她个小小厨娘无关。谢毓此时只想着自己终于能溜之大吉了,松了口气。

&ep;&ep;不料她前脚刚走,张令德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ep;&ep;先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宋衍在正殿用夜宵的时候,暂掌东宫中馈的云昭训有些事儿要请教,张令德也是这么一咳。

&ep;&ep;她当时没搞懂他的意思,后来才知道这是让她在外面等着,别急着走。

&ep;&ep;谢毓咬牙切齿地回头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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