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博士的发顶。他又看了眼云舟下方那惨烈的废墟,转身向茶室走去:“我去休息会儿。”

&ep;&ep;他没有看见背后的韩阳皓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眼神骤然变深,脸上的笑虽然没有丝毫变动却莫名给人一种面具般的违和感。韩阳皓心道:果然不开心了。

&ep;&ep;季文渊的情绪波动一向很少显露在外,高兴时是平平淡淡,生气时也是面无表情。正常人绝对很难把握住他的感情变化,往往只能自己脑补了再强按到季文渊头上去。

&ep;&ep;但是这并不能难住把“论季文渊的情绪变化规律”这个命题研究了整整一千年的韩博士。

&ep;&ep;的确季文渊已经做好了觉悟,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从不后悔,但这不意味着他就不会难过。

&ep;&ep;常年遵守着公正的人,看到这种为了所谓“立场”而不得不被迫牺牲的场景,即使心里明白,即使冷眼旁观,即使能够亲自下得去手,也必然不会感到高兴。

&ep;&ep;而他不想让他不高兴。

&ep;&ep;韩阳皓一边在原先那条被季文渊强行否决掉的伪装界限外暗暗给自己又画了一条新的行为界限,而后将表情调整回原本的模样,大步追上了季文渊:“亲爱的,你要不要来看本甜文轻松一下?”

&ep;&ep;季文渊:“……甜文?”

&ep;&ep;韩阳皓一本正经:“对,方便你学习一下人家夫夫间是怎么腻腻歪歪的。”

&ep;&ep;季文渊:“……”

&ep;&ep;对道神宗余孽的围剿并没有持续太久,失去了自家元神老祖的庇护,那群在陨星降临时便伤残一片的低阶修士根本毫无抵抗能力。

&ep;&ep;大约一个时辰后,另一边血炼宗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两宗的幸存者不多,但是其中一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天罡门的元婴修士接到消息后为此专门跑来报告给了阳渊老祖。

&ep;&ep;“薛星叶?”韩阳皓诧异地挑高一边眉毛。

&ep;&ep;前来报告的元婴修士恭敬道:“是的,因为他是……的父亲,所以晚辈特来请教该如何处置。”

&ep;&ep;对于阳渊老祖的道侣是薛家商业奇才薛天泽这件事,天罡门的高层已经少有人不知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感觉对薛天泽的称呼问题十分头疼。随阳渊老祖的辈分吧,对一个凡人叫前辈他们实在是叫不出口;但是叫小友吧,又有占阳渊老祖便宜的嫌疑。

&ep;&ep;韩阳皓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笑道:“哦,既然他命大还活着,那就把他带过来吧。”

&ep;&ep;等元婴修士离开后,韩阳皓饶有兴趣地看向身边的季文渊:“你说他们想用薛星叶做什么?”

&ep;&ep;季文渊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ep;&ep;薛星叶此人身份说高不高,但仗着薛家的背景也说不上底,知道的隐秘消息和秘传真的不算少了。但其实凭借夏宏大陆顶级势力的信息渠道,薛星叶能知道的他们也不会少知道多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