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绕过花梨木雕万福万寿边框镶大琉璃隔断,见屋内站了许多人,其中一个女子说的最欢实,那头上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翠随着她摇头晃脑而颤抖不停,在捧珠吊灯之下,刺眼无比。

&ep;&ep;翠姨娘一见她出来,略感意外,却还是冷哼一声:“二姑娘出来了,哎,也不知道这二姑娘是不是名不副实。”

&ep;&ep;骆明诗的母亲李氏一见女儿出来,明明被说的泪流满面,却仍站出来道:“二姑娘回屋吧,没什么事,老爷会给咱们一个清白的。”

&ep;&ep;在见娘亲,她说不出的感动,而娘亲和记忆中的差别也并不大。

&ep;&ep;此时的她尚且年轻,外罩撒花烟罗衫,里穿百花曳地裙,青丝因为匆忙起身而微微有些凌乱,只用了一根素银簪子固定住,却是越发的柔弱清和。

&ep;&ep;江南女子多柔弱,她亦是如此,窄小的身量单单是一站,低眉顺目,犹如河上开的一朵莲花,清幽美丽。

&ep;&ep;努力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眼睛却是不自觉地沾染了泪光。

&ep;&ep;清白?她环视四周,故人的面目都在眼前,让她有了一种自己真的活过来的感觉。

&ep;&ep;感受着耳边的冷嘲冷风与关怀备至,她突然笑了,前世她被人纳为妾,见识了不少,才明白,一再的退弱是无用的,而枕边人,更是不能相信的。

&ep;&ep;面对翠姨娘的险恶用心,骆明诗恍若未闻,俯身一礼:“见过父亲,见过母亲,见过二叔。”

&ep;&ep;此时人来的颇全,骆安时夫妇坐在榻上,一个面色铁青,一个漠不关心,除此之外,还有两女一男。

&ep;&ep;骆明诗的目光落在那高大的男子身上,此人五官不错,正四平八稳的坐下,可惜眉宇间一抹被酒色掏空的猥琐,一身起花八团倭缎鹰膀褂,瞧着有几分风流的意味,这人正是骆安旭。

&ep;&ep;前世正是他的陷害,致使骆明诗一家三口惨遭如此不幸,可他狼子野心,仍旧步步紧逼,哪怕后来被撵出家门,他依旧各种刁难,甚至想要强奸李氏。

&ep;&ep;骆明诗袖下的拳头握紧,仿佛要刺破手掌心,如此手疼了,心才不会疼的说不出话来。

&ep;&ep;心中总有千千结,面上却是低眉顺目,只是那不经意的一瞥叫骆安旭全身汗毛炸起,那感觉仿佛被什么阴冷的毒物盯上,脚下凉飕飕的,随后他暗觉丢人,竟被小辈的一眼看到如此地步,不由得冷哼:“来的正好,早就觉得这孩子不像是我骆家的孩子了。”

&ep;&ep;骆明诗欠了欠身,不卑不吭:“敢问二叔,三姨娘可是良家女子,可是我父亲下了帖子,纳回府的?可是给母亲叩了头,敬了茶,名正言顺的我骆府姨娘!”

&ep;&ep;这番话钪锵有力,人人侧目,骆安旭被说的一噎,刚要回嘴,骆明诗继续道:“如此,我怎么就不是骆家的二小姐了?我父亲都没说我不是,二叔为何张口就下了结论?难道二叔会比我父亲更清楚么?”

&ep;&ep;眼见着骆安旭被说的哑口无言,翠姨娘着急的站了出来,阴阳怪气道:“二姑娘,原本我是不愿意出来说的,但是这事情闹成了这样,我也就做做这恶人,你可知道,你姨娘偷人!”

&ep;&ep;这话下来,犹如凭空惊雷,李氏柔弱的身体晃了晃,然而骆明诗却是稳稳当当的,连面色都不改。

&ep;&ep;她如何不知道这所谓的偷人就是陷害,证据就是那柜子下的情诗,而她放心不下别人,在来之前把自家弟弟叫醒,叫他前去毁灭,如此一来所谓的偷情,就成了一句空话,因此也极为的淡定。

&ep;&ep;可骆安旭不知,刚才被骆明诗那一眼弄得害怕,尴尬的不得了,如此一见得到机会,立刻跳了出来,讽刺道:“瞧瞧,母亲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儿也这般。”

&ep;&ep;刚才还一抹淡然的骆明诗骤然变色,转身冲着榻上一跪,连三叩首:“母亲恕罪,二叔不是有意说母亲的。”

&ep;&ep;甚至是因为惶恐而不敢抬头,单薄的背脊颤抖不停,看起来颇为可怜,而因为如此,自然也是没人看见那嘴上的一抹笑意。

&ep;&ep;等着看到场间人脸色都是大变,骆安旭才反应过来,李氏虽然是骆明诗的生母,却也承担不起母亲这一名,因为只有正室才是嫡母。

&ep;&ep;他如今不过是倚仗着骆安时过活,而大夫人娘家的势力强大,便是骆安时都要顾及三分,因此自然是惶恐的起身赔罪:“小弟一时情急,脱口胡言,还请大嫂不要和小弟一般见识。”

&ep;&ep;大夫人没说话,她长相平凡,细眼淡眉,属于落入人群中便找不出来的。随意的挽了个倭堕髻,配上一根碧玉七宝玲珑簪,如此素净的装点,却比翠姨娘满头珠钗来的贵重。

&ep;&ep;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却是好似撑不起来,单薄的很,但眉宇间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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