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蒋原出国留学的散伙宴颜宁也去了,她言笑晏晏,祝他前程万里,其余只字不提。

&ep;&ep;蒋原喝了些酒,红着眼眶看了颜宁半晌,最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言不发。

&ep;&ep;他和颜宁不是一类人,原是他从前想错了。

&ep;&ep;以为他们合该相爱。

&ep;&ep;颜宁毕业后拒绝了顶级事务所的offer,开了一家律所,名字也简单,就叫“她”律师所。

&ep;&ep;律师所刚开那两年颜宁过得很不好,她还未习惯社会的那些恶心事,学不来委屈求全,律师所入不敷出,常常有被家暴的女性半途撤诉&ep;,让前期的一切都打了水漂。

&ep;&ep;真正让颜宁扬名的是一场高官性侵案,她给受害人当辩护律师。

&ep;&ep;对方律师辩白两人是情投意合,而并非性侵。

&ep;&ep;法庭上肃穆寂静,颜宁穿着西装,她的脊背挺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ep;&ep;“辩护人恳请法官,根据《刑法》第二百叁十六条规定,对被告性侵一事进行裁决。原告以权谋私,不顾我方受害人多次言语和行动上的拒绝,对我方受害人实施性侵,我恳请法治再次为受害者昭雪,恳请社会各方知晓—女性言语和行动上的拒绝应当被尊重。”

&ep;&ep;颜宁闭了闭眼,声音有哭意。

&ep;&ep;“辩护人恳请法官,做出公正判决。”

&ep;&ep;在场的人就看着,目睹颜宁看似柔弱的脊背挺直,目睹颜宁旁边还有比她更为柔弱的女性,她为她恳求—

&ep;&ep;恳求法律的公正,恳求女性的声音被社会听见。

&ep;&ep;那段时间是颜宁最痛苦的日子,对方颇有权势,受害人几次想要自杀,颜宁则下了法庭就被威胁。

&ep;&ep;他们堵门,砸烂颜宁的事务所,把她和赵航宇租的房门泼满猪血。

&ep;&ep;那段时间颜宁瘦得厉害,深夜醒来手脚发凉,她咬唇哭泣。

&ep;&ep;“航宇,我必须这样做。”颜宁喃喃自语,她仰头看天花板,黑暗仿佛要吞噬她。

&ep;&ep;赵航宇把她冰冷的手握着,给她渡过温度,他回答,“好。”

&ep;&ep;赵航宇一直在她身边,他的父母年轻时候白手起家,给他留下不薄的家业,赵航宇没兴趣,拿了分红就照顾着颜宁。

&ep;&ep;赵航宇不是任何主义者,他盲目地爱着颜宁,愿意支持颜宁的一切,又或者为她去死。

&ep;&ep;不久后颜宁胜诉,那是她第一次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过往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ep;&ep;为她所目睹的一切苦难而哭泣,也为她自己而哭泣。

&ep;&ep;后来怎么样了呢?

&ep;&ep;颜宁在首都律师圈声名鹊起,A大的法学院把她的照片贴在杰出校友榜,张萍逢人便说颜宁的优秀案例,她的律师所招到一批又一批女律师。

&ep;&ep;就像颜宁十八岁许愿的那样&ep;。

&ep;&ep;本文名《驯他》,但你我皆知,社会规训的其实是女性。出于微妙的报复心理,我写下了《驯他》,又因为各位的喜爱,它有了后续。在此衷心感谢各位的鼓励,同时也感&ep;&ep;&ep;谢各位的批评建议。

&ep;&ep;最后,愿我们都成为不被社会驯化的女性!